那是很久以前，我们都没钱的时候。
她最喜欢的东西。
4
我开始上白班了。
跟店长提的。
店长是个好人，没多问，就给我调了。
也许是想避开她。
也许是想证明，我不在乎她来不来。
白天的便利店热闹很多。
上班族，学生，遛弯的大爷大妈。
空气里充满了各种声音，活气十足。
但我反而有点不习惯。
阳光太亮堂了，照得人无所遁形。
不像夜班，黑暗和安静能掩盖很多东西。
大概过了一个月。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弯腰补货。
听见几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在聊天。
「哎，你们听说没？叶氏的那个叶夕雾，好像要跟她那个学长联姻了？」
「哪个学长？就那个，姓顾的，顾言之？他们家不是搞科技的那个？」
「对呀！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呗。估计快定下来了。」
「啧，真羡慕啊……」
声音渐渐远去。
我扶着货架，慢慢站起来。
腰有点酸。
心里没什么感觉。
好像就该是这样。
她那样的人，本来就该活在那种光鲜亮丽的世界里。
跟同样光鲜亮丽的人站在一起。
便利店，深夜，柠檬糖。
还有我。
都只是她生活里一点微不足道的插曲。
或者，连插曲都算不上。
我继续把饮料一瓶瓶摆进冰柜。
凉气扑面而来。
挺舒服。
5
再次见到她，是在一个商务区的咖啡馆。
我以前一个哥们儿，现在混得不错，非要约我见面，说给我介绍个活儿。
地方是他定的。
我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进去的时候，有点格格不入。
哥们儿还没到。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
然后我就看见了叶夕雾。
就在斜对面不远的位置。
她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也很精英。
应该就是她们说的那个顾言之。
男人在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叶夕雾微微侧着头听着，手里搅动着咖啡勺。
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喜怒。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光。
她今天穿了一条米色的裙子，看起来很温婉。
跟我见过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我移开目光，看着窗外车水马龙。
过了一会儿，感觉有人站在我桌前。
我抬起头。
是叶夕雾。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就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她问，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等人。」我说。
她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衣服，没说什么。
那个顾言之也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
「夕雾，这位是？」他问，声音温和。
叶夕雾没回头，只是看着我说：「一个朋友。」
朋友。
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有点讽刺。
我没什么表情。
顾言之微笑着向我伸出手：「你好，顾言之。」
我没伸手，只是点了点头。「澹台烬。」
顾言之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自然地收了回去，笑容不变。「幸会。」
叶夕雾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