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说的是。”李沧月突然笑了，她走到柳如烟面前，优先将她扶起来，“本宫自然不会跟三皇兄计较。毕竟……”
她凑到柳如烟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毕竟，三皇兄真正倾心的，不是本宫，你啊。”
柳如烟的身材，严重一僵，面部血色尽失。
李沧月直起身，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柳小姐，你说，对吗？”
柳如烟吓得不敢抬头，只能强撑着笑道：“公主……说笑了。”
防护闹剧，最终以李承景自请罚俸三月，禁足府中而告终。
李沧月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众人散去，她没有立即回宫，而是朝着谢无弦的方向走去。
他正要起身，似乎准备离开。
“谢谢大人。”
李沧月的声音，让他停住了脚步。
谢无弦转过身，对着她，微微颔首，动作带着一种病态的优雅。
“殿下。”他的声音很轻，像碎玉，清冷，又好听。
“今日之事，多谢大人出手。”李沧月说。
刚才在朝堂上，肤色是她在舌战群儒。但她知道，若不是谢无弦之人，提前镇压了那几个准备好的帮李承景说话的言官，事情绝不会这么顺利。
他总是在暗处，默默地帮助她。
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谢无弦微微抬眸，那双漂亮的凤眼里，闪过一抹异样。他无意中，她竟然能看出来。
“臣，不敢居功。”他低下头，又是一阵喘息的咳嗽。
李沧月看着他苍白的脸，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谢大人然而身体子不？本宫宫里，正好有些上好的雪蛤，原来让人给大人送去。”
“多谢殿下厚爱。臣……”
“不许拒绝。”李沧月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本宫说送，就送。”
她上前一步，离他很近。
近到，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混着一抹清冷的墨香。
“谢无绳。”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你只需要，好好养病。朝堂上的那些风雨，都替代了我。”
“只要你这个样子美如花的花瓶，就够了。”
谢无弦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的九公主。
她的眼睛里，没有过以往的天真，取而代之的，是他从未见过的，野心和锋芒。
还有……目光让他看不懂的，浓烈的情绪。
似心痛，又似……势在必得。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过了很久，他才微微勾起唇角，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好。”
3
李沧月说做到。
第二天一早，一车又一车的珍贵药材，浩浩荡荡地从皇宫出发，停在了谢府门口，引得半个京城的百姓都出来围观。
谢府的管家，看着那份长长的礼单，手都抖了。
“这……这公主殿下是把太医院的药库给搬空了吗？”
谢无弦坐在书房里，听着管家的回报，用手正对着前面的书法进行临摹。
他闻言，笔尖轻微。
一滴墨，晕染在了宣纸上。
“收下吧。”他说。
“大人，这……于理不合啊。”
“殿下的赏赐，没有合不合。”谢无弦放下笔，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那里，又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腥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