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我问您个事。”周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就前几天晚上，大概是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您在这附近吗？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事？”
老头眯起浑浊的眼睛，打量着她：“你问这个干嘛？”
周卉鼻子一酸：“那天晚上出事的人里有我妈妈。”
老头的眼神变了一下，多了点同情。他凑近些，压低声音：“你妈是清洁工？”
周卉用力点头。
老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才神神秘秘地说：“我那晚是看到点东西。”
周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您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好几辆小轿车，黑的，挺气派，就停在那边的应急通道旁边。”老头用手比划着，“下来好些人，穿得溜光水滑的，不像一般人。然后就从那个平时不开的门进去了。”
特殊车辆？特殊通道？
这和王阿姨说的“加班车”对上了！这车，接的恐怕不是普通粉丝！
“然后呢？”周卉急切地问。
“然后？然后我就躲远了啊。那些人看着就不好惹。没过多久，就听见里面‘哐当’一声巨响，还有人的叫声，特别惨……”老头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再后来，就是救护车、警车呜呜地来了……”
果然！
这不是简单的调度失误！那天晚上，有身份特殊的人乘坐了这趟加开车！
“大爷，您还记得那些车的样子，或者那些人的样子吗？哪怕一点点特征也行！”周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老头皱着眉努力回想：“车，就是好车，黑乎乎的，我也认不得牌子。人嘛，有个矮胖胖的，像个当官的，对着一个戴帽子和口罩的人特别客气，点头哈腰的……”
线索！这是重要的线索！
周卉激动得手都在抖。她拿出手机：“大爷，我能留您个电话吗？以后要是需要，可能还得请您帮忙作证……”
老头却猛地往后一缩，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可啥也没说！姑娘，我看你可怜才跟你说两句，你可别害我！我啥也不知道！”
说完，他拎起蛇皮袋，脚步飞快地走了，仿佛周卉是什么瘟神。
周卉看着老头仓皇逃离的背影，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连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都怕成这样。
对方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地铁站，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
她拿出手机，下意识地搜索“XXX 演唱会 XX地铁”。
铺天盖地的通稿，都在夸赞演唱会如何成功，地铁公司如何“人性化”加开列车方便粉丝。
在一片赞美声中，她妈妈和三位工友的死亡，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一条新短信，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
**【真相你扛不起。拿钱走人。为你妈想想，别让她死了还不得安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