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回顾家收拾东西,找到房子告诉我一声就行。”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这座城市繁华依旧,却忽然让我感到了无比的陌生,没有了归属感。
回到别墅,家里空荡荡的,弥漫着一股没有人气的冷清。其实这三年,大多时候也都是我一个人守着这偌大的房子,顾景舟很少回来吃晚饭,即使回来,也多半是在书房处理工作到深夜。
我直接上楼,走进卧室旁边的衣帽间,这个衣帽间很大,但我的东西只占了很小的一角,大部分空间都是顾景舟的衣物、配饰,整齐划一,透着和他本人一样的冷硬规整。
我拿出最大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衣服、鞋子、包包、护肤品……大多是这三年里顾景舟让秘书定期送来的,或者以“顾太太”身份需要而购置的行头,它们昂贵精致,却仿佛不属于我。
收拾一番,才发现真正属于我的东西,根本用不了这样大的一个行李箱,几件自己买的日常衣服,几本书,一个旧相册,还有母亲送我的一条细细的银项链。
收拾到一半,目光落在衣柜深处一个不起眼的盒子上。打开,里面是一件柔软的灰色羊绒毛衣。
那是我们契约结婚第一年的冬天,我偶然看到财经杂志上对他的访谈,他提到一句不喜欢冬天穿得太臃肿。于是鬼使神差地,我偷偷买了毛线,照着教程学,拆了织,织了拆,花了整一个月才笨拙地完成。
但织好后,却一直没有送出去的勇气,怕他嫌弃材质廉价,怕他看出我的心思,怕他一句冷淡的“不需要”让我难堪。
最终,它只能被藏在这个盒子里,不见天日。
我拿起毛衣,指尖的触感依旧柔软,却带着陈旧的涩意,像是我那些未曾见光就已然夭折的心动。
我自嘲地笑了笑,将盒子盖上,和其他不要的东西一起,放在了要丢弃的那一堆里。
6
正收拾着,楼下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
顾景舟回来了?这么早?
我动作一顿,心不受控制地提了一下,随即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手上的动作,将一件叠好的衣服放入行李箱。
脚步声径直上了楼,停在了衣帽间门口。
我没有回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和摊开的行李箱上。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比平时似乎更低沉了一些。
“收拾东西。”我没有停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既然顾先生觉得方便,我尽快搬出去,不打扰你们。”
身后沉默了几秒。
“没必要这么急。”他开口,语气依旧平淡,“林薇刚回国,目前还不会来。”
我的心像被细针扎了一下。所以,他不是觉得我搬出去不好,只是觉得没必要着急,因为林薇暂时不会来“侵占”这个空间?
“我急。”我转过身,第一次近乎无礼地打断他,迎上他深邃却看不透的眼睛,“顾先生,合约还有两个月,我想提前结束!违约金的部分,我会负责,或者……从你这三年付我的薪酬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