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妈妈……」
2
我知道妈妈恨我。
她恨不得我去死。
这一次她并没有清理那个木箱，而是扔了。
将我粗暴地扔进木桶清洗，刷子在我身上这些皱皱巴巴的皮上不停地搓着，很用力。
我疼得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你敢看你自己吗？你真的恶心得要命，什么都不能做，就像是一条蠕动的虫子你知道吗？」
妈妈的眼泪滴进木桶。
「思源，不是妈妈不爱你，但你真的不如……不如和你爸爸一起死在那火海。」
我不傻。
我虽然不能说话，但我听得见。
她就像是泄愤似的在我身上搓出几道红痕，就跑了出去。
我看着桶里的水。
产生了要把自己溺死的想法。
「思源，先喝口汤吧。」
妈妈的眼睛很红，她的嘴唇都在颤抖。
我努力挤出一抹笑，用手语比划着说，
「妈妈，有朝一日你给我毒药，我会吃。」
我说的是真的。
想要将碗接过来，可这一瞬间，她却疯了似的将碗打翻在桶里，滚烫的汤水洒在我的身上，瞬间起了泡。
我疼得闷哼一声。
「你在逼我！你又在逼我是不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为什么……」
她满脸懊悔痛苦，哭个不停。
我看着沉在桶底的那个碗。
突然意识到。
刚刚的那汤里，应该有毒。
事情归于平静。
自从爸爸去世后，妈妈将我拉回来就和我一起搬到了这，邻居不知道她还有个女儿。
哪怕是平常房间里有点动静，她也会笑着说，
「捡来的流浪猫，每次捡到都会喂口吃的再送走。」
「冯小姐真是善良啊。」
被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猫」，是我。
我会一直被关到客人离开。
门又被敲响了。
妈妈几乎是急匆匆地拽着我的胳膊拖到了那间小黑屋。
疼，我好疼……
「你安静点！陈先生要带着他的儿子来，一定不能让他们发现你，好吗？」
妈妈红着眼睛，几乎用哀求的语气和我说。
我愣了一瞬，点点头。
她出去了，门被关上。
我刚刚想说，我怕黑，能不能……不把我关在这里。
「小宝来了啊，长得真可爱。」
我听到妈妈温柔的声音，她在哄着另一个孩子。
「小冯，很抱歉临时告诉你的，主要也是孩子想要见见你。」
「怎么能说抱歉呢？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妈妈笑得开心，我甚至都能想到她笑的样子。
真好看。
「我们一起去做饭，小宝听话，在客厅里安安静静看电视。」
叔叔拍了拍小宝的头，就和妈妈一起去做饭了。
我听着外面的声音，真的感觉他们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而我只能在这黑暗里，永不见光。
我没想到门会被打开。
我吓得几乎无路可逃，被随意扔在地上，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
十岁的小男孩总是闲不住的，他偷偷跑到了这个房间。
3
我几乎吓了一跳，想要躲，却发现哪里都藏不住人。
「你是人吗？为什么躺在这里呀，不害怕吗？」
小宝像是注意到了我，我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害怕，朝着我走了过来，和我一起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