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刚才的眼神…那不是欣赏艺术的眼神,甚至不是看一件物品的眼神。那更像是在,监视?像是确认某种东西是否还在原位,或者是否处于某种应有的...状态?

巨大的恐惧和强烈的好奇再次在我心中疯狂交战。秦老的警告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却仿佛被那幅画散发出的无形力量扭曲、压低了。

我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向着那幅似乎正在“活”过来的画,更近地、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4 剥落

我的脚步像是被那幅《众生相·其一》散发出的无形磁力吸住,不受控制地向前挪动。空气中那丝微腥的气息愈发浓重,几乎盖过了原本的檀香,变得像某种腐败的甜腻,钻进鼻腔,挥散不去。

每靠近一步,画面上那些疯狂冲突的色彩就更具侵略性一分。那片扩大的污浊紫色区域,仿佛一个缓慢旋转的漩涡,中心深邃得令人头晕目眩。那扭曲的人形轮廓边缘,那些蠕动的、血管般的黑色线条,似乎更加躁动不安,细微地颤抖着,像是试图挣脱画布的束缚。

工作人员那空洞而机械的巡视眼神在我脑中挥之不去。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那像是,某种程序的执行。监控?维护?还是…供养?

秦老的话语再次轰鸣作响:“别看,别想,离开。”

恐惧像冰水浇头,瞬间冲散了那畸形的吸引力。我猛地刹住脚步,距离那幅画仅剩两三米。不能再近了。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不是好奇,这是在滑向深渊。

我几乎是连滚爬地转身,逃离了那条令人窒息的廊道,逃离了“虚白”美术馆。冲到大街上,午后的阳光依旧明媚,车流人声喧嚣,但这份日常的喧嚣此刻却显得如此虚假,像一层薄薄的油彩浮在表面,底下是暗流涌动的、不可名状的污秽和疯狂。

这种对现实诡异的解离感让我崩溃。

我必须找到他,找到秦老。他是唯一一个可能理解我正在经历什么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能给出更多答案,或者更严厉警告的人。

我记得他上次似乎无意间提到过一个模糊的地名,像是老城区某个旧的家属院的名字。结合他的年纪和打扮,我推测他很可能就住在那种地方。依靠这点微不足道的线索和手机地图,我在迷宫般的旧巷里穿梭,询问着零星遇到的老人。

几经周折,近乎绝望之时,一个坐在巷口晒太阳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