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今天这么丰盛啊！”沈嘉言说着就要动手。
我敲了敲桌子，让他们坐好。
“别急，就餐仪式，要有耐心。”
我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红酒，自己和老沈则是白开水。
“今天的主题是‘秋之味’。我们先来品味这酒中丹宁的层次感。”
沈嘉言和苏语桐面面相觑，只好硬着头皮拿起酒杯，装模作样地晃了晃。
好不容易熬到可以动筷子，沈嘉言刚想聊聊公司里的烦心事，我立刻清了清嗓子。
“嘉言，我们昨天说好的，餐桌上不谈俗事。来，我们聊聊螃蟹的‘横行’，在古代文学里有什么特殊的意象。”
沈嘉言彻底闭嘴了，埋头和螃蟹搏斗。
苏语桐吃得更辛苦，她不怎么会吃蟹，蟹腿里的肉半天都弄不出来，急得满头大汗。
她偷偷拿出手机，想刷会儿短视频。
我看到了，慢悠悠地说：
“语桐，就餐仪式中，玩手机是对食物和同餐者的极大不尊重。这会破坏整个餐桌的能量场。你也不希望我们的家庭能量场变得驳杂不纯吧？”
苏语桐瞬间像个做错事的学生，红着脸放下了手机。
一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两人不仅没吃饱，反而累得够呛。
饭后，我没去收拾，直接拿出纸笔算账。
“今天晚餐的食材，大闸蟹三百二，松茸一百五，进口红酒二百六……总共七百三十块。”
我把账单推到他们面前。
“既然是家庭仪式，费用自然要家人均摊。你们俩三百六十五，我和你爸三百六十五。现金还是转账？”
沈嘉言和苏语桐都愣住了。
“妈！一家人吃顿饭还要算钱？”沈嘉言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苏语桐也附和道：“是啊妈，这也太见外了。仪式感是精神上的，怎么能和钱挂钩呢？”
“语桐，这话不对。什么高雅的精神追求，不都得花钱吗？没有这些昂贵的食材，哪来的‘秋之味’？没有这瓶好酒，又哪来的‘丹宁的层次感’？”
我看着他们：“仪式感，从来都是用钱堆出来的。你们想要体面，就得有人买单。以前是我和你爸，现在，我们AA。这叫‘公平仪式’。”
沈嘉言气得说不出话，最后还是转了钱。
看着手机收到的转账，我内心毫无波澜。
4
很快就到了中秋节。
苏语桐提前一周就在家庭群里发号施令，说今年的中秋节要有“宫廷雅集”的感觉，要过得高雅脱俗。
她要求全家都穿上定制的汉服，要亲手制作各种罕见馅料的“宫廷月饼”。
还要在阳台上布置“拜月台”，焚香品茗，行飞花令。
“这才是真正的文化传承，是对传统最大的尊重，比单纯吃块月饼有意义多了。”她在群里发语音。
上一世的中秋夜，万家灯火，老伴就是因为吃月饼噎住，而我那个“孝顺”儿子。
为了不破坏他和苏语桐赏月的“仪式感”，拒接我的求救电话，最终导致老伴错过了抢救时间。
这一世，我看到消息，内心涌起滔天的恨意，但指尖只敲出了一个“好”字。
然后，我直接在网上找了最贵的汉服定制店。
按照他们俩的身材，定了两套刺绣精美的“嫦娥奔月”主题汉服，一套就要五千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