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没完没了,砸在柏油路上,也砸在林晚的心上。冰冷的雨水混着泪水冲刷着她苍白的面颊,精心描画的妆容早已晕开,狼狈不堪。
几小时前,在那家她平时根本不敢消费的昂贵咖啡馆里,她经历了人生中最彻骨的寒冷。
赵辰,那个曾对她海誓山盟、说最爱她单纯不物质的富二代男友,搂着一个浑身名牌、眉宇间带着倨傲的女孩,用她曾经最迷恋的漫不经心调子,碾碎了他们三年的感情。
“林晚,识趣点行不行?”赵辰晃着咖啡杯,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爱情?爱情能当饭吃吗?你一个月挣那三瓜两枣,连自己都养不活,将来怎么帮我拓展人脉、管理家业?我妈说得对,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就是个拖累。”
他身边的女孩,那个家里刚拆完迁、分了好几套房和巨额现金的张丽,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林晚身上那件为了庆祝三周年咬牙买的连衣裙,嗤笑一声:“辰哥,这就是你前女友啊?眼光可真…独特。这裙子是过季款吧?穿出来也不嫌丢人。”
林晚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维持最后一丝尊严:“赵辰,我们三年感情,就比不上几套房子?”
“感情?”赵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别那么天真了林晚。大家都是成年人,现实点。丽丽能给我的,你努力十辈子都给不起。看在好过一场的份上,这顿咖啡我请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免得丽丽误会。”
张丽得意地笑着,故意摆弄着手腕上金光闪闪的手镯,依偎进赵辰怀里:“辰哥,跟她废话什么呀,走吧,爸妈还等我们去看婚房呢。”
赵辰立刻换上一副殷勤面孔,小心翼翼揽着张丽的腰,替她撑开伞,两人相拥着走向门口停着的宝马,再没看林晚一眼。
咖啡馆里其他客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服务生走过来,语气礼貌却带着疏离:“小姐,需要帮您打包吗?”
林晚几乎是逃出来的。冰冷的雨水兜头浇下,她却感觉不到冷,心里的那个窟窿呼呼地漏着风,比这秋雨寒冷千倍万倍。她蹲在马路牙子边,缩成小小一团,昂贵的连衣裙湿透了,狼狈地黏在身上。
她手里死死攥着那个小小的锦鲤吊坠。地摊上二十块买的,劣质的灰白色玉石,打磨得粗糙,甚至有点割手,中间一抹敷衍的红色颜料算是“锦鲤”。赵辰总嗤笑她戴这破烂不如多想想实在的,可她总觉得,万一呢?万一有一天好运能降临呢?
可现在,连这点虚无缥缈的寄托也成了笑话。拖累…原来在他眼里,她一直只是个拖累。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她失魂落魄、身无分文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房东打来的催租电话,语气冰冷强硬,限她三天内交齐拖欠的房租,否则立刻换锁搬出去。紧接着,又一个电话进来,是她打工的那家小公司的老板,语气不耐烦地通知她,因为她近期“情绪不稳定,影响工作效率”,被辞退了。
工作没了,住处眼看也没了,爱情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巨大的绝望和茫然将她彻底吞噬。
一辆破旧到快要散架的三轮车,“突突突”冒着黑烟,从积水里猛地驶过。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