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怎么跑这儿来了?”
他伸出手,想扶我,又怕弄疼我似的缩了回去。
“儿子找您找得好苦啊!”
我:“???”
巷子口的风吹过,我打了个冷战。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二十三岁,白衬衫,牛仔裤,干净得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再看看刀哥。
三十五六,一脸横肉,一身匪气,活脱脱一个社会大哥。
我,像他爹?
可他眼里的真诚和激动,不像是装的。
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
我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爹,您看您,都淋湿了,还受了伤!”刀哥突然提高了音量,扭头对着身后两个发愣的打手怒吼,“看什么看!还不快叫爷爷!把我车开过来,送爷爷去医院!”
两个打手一个激灵,虽然满脸问号,但还是下意识地对着我鞠了一躬。
“爷……爷爷好。”
刀哥变脸般地转回头,又换上那副孝子贤孙的表情,扶住我的胳膊。
“爹,走,咱回家,不在这儿淋雨了。”
我被他半扶半抱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路过那个垃圾桶时,我又看了一眼。
那只黄鼠狼,已经不见了。
2
我被刀哥塞进了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
真皮座椅柔软得让我有些不真实。
前一分钟,我还在担心我的膝盖骨。
后一分钟,我就坐进了百万豪车,旁边还坐着一个一口一个“爹”叫我的“好大儿”。
“爹,您喝水。”
刀哥拧开一瓶依云,恭恭敬敬地递到我嘴边。
我机械地张开嘴,喝了一口。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让我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点。
这不是梦。
那个能力……是真的。
“你看我像不像……”
只要我提出问题,对方给出肯定的回答,对方就会从心底里相信我就是我所说的那个“身份”。
这不是骗术。
这是神术。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兴奋、恐惧、狂喜、不安……无数种情绪在我胸腔里冲撞,几乎要炸开。
“小刘,去最好的私立医院!”刀哥对司机吩咐道,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我,“爹,您这伤要不要紧?要不我先把刚才碰您的那只手给剁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皮外伤。”
我可不想刚认的“儿子”转眼就成残疾人。
他眼中的愧疚和自责更深了。
“都怪儿子不孝,竟然没第一时间认出您。”
我清了清嗓子,决定测试一下这个能力的效果。
我得搞清楚,他现在只是把我当成“爹”,还是会听我的命令。
我板起脸,学着我爹教训我时的语气:“你还知道你不孝?我让你出来混社会的吗?啊?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刀哥瞬间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爹,我错了,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别叫我爹,我没你这个儿子!”我故意加重了语气。
刀哥“噗通”一声,竟然在车里给我跪下了。
奔驰后排空间很大,但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跪下来,还是显得很拥挤。
他抱着我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爹,您别不要我!我改!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