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陆煜辰点头，随后看似随意地说，“芷琪，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在你身边，你要记得把自己的需求明确告诉别人。不是每个人都了解你的习惯。”
林芷琪嗤笑一声：“说什么傻话？你不是随叫随到吗？”她喝了一口豆浆，满意地发现温度甜度都恰到好处，“再说，除了你，谁还能忍受我这脾气？”这话居然带着一丝罕见的自嘲。
陆煜辰深深看了她一眼：“是啊，谁会呢？”
林芷琪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但很快将其归因于毕业临近的压力。她不会知道，陆煜辰已经开始为合约的结束做铺垫，也不会知道，这份她视为理所当然的陪伴，即将永远从她的生活中消失。
而更讽刺的是，陆煜辰也不知道，林正雄已经在考虑提出续约，甚至打算将合约内容扩展至毕业后阶段。一场关于去留的暗流，正在平静表面下悄然涌动。
中
深秋的校园被金黄色的银杏叶装点得如诗如画。林芷琪的毕业创作进入了最后阶段，她的情绪也随之变得更加反复无常。
“不对！全都不对！”画室里，林芷琪愤怒地将画笔扔进水桶，溅起的水花弄湿了她的裙摆。她立刻转向一旁的陆煜辰，“你是怎么看颜料的？这种质感根本达不到我的要求！”
陆煜辰平静地擦拭着溅落的颜料：“这是你指定要的品牌和系列。如果你想要不同的质感，我们可以尝试添加媒介剂，或者换用刮刀而不是画笔。”
“现在才说？早干嘛去了！”林芷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下周就是中期答辩了，我连材料都掌控不好！”
陆煜辰没有争辩这实际上是林芷琪第三次改变材料方案。他只是默默收拾好狼藉，取出新的画布：“从基础做起吧，我陪你一起试验不同技法。”
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几周里频繁上演。陆煜辰始终如一地包容着林芷琪的暴躁，提供的支持却愈发无微不至。他甚至自学了艺术材料学的基础知识，只为能更好地协助她。
只有陆煜辰自己知道，这不仅是履行合约职责，更是一种告别前的准备。合约还剩不到三周，他希望在离开前确保林芷琪能够顺利完成毕业创作。
“煜辰，颜料。”林芷琪伸出手，眼睛仍紧盯着画布。
陆煜辰将调好的颜料递到她手中，指尖不经意相触。林芷琪突然愣了一下——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注意到，陆煜辰的手指上有许多细小的伤痕和茧子。
“你的手...”她下意识地问。
陆煜辰轻轻收回手：“没什么，最近在实验室做项目时不小心弄的。”
这并非全然的实话。那些伤痕一部分来自他为林芷琪制作特殊画架时的木刺，一部分是为她调试雕刻工具时的划伤。但这些细节，他认为已没有必要说明。
林芷琪还想问什么，但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是她父亲林正雄的来电。
“琪琪，最近怎么样？煜辰还贴心吗？”林正雄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陆煜辰的动作微微一顿。
“就那样吧。”林芷琪漫不经心地回答，“爸，我的毕业创作需要去郊区采风，你让司机下周空出两天时间。”
“让煜辰陪你去吧，我最近安排司机接送客户了。”林正雄说，“对了，爸爸正在考虑毕业后让煜辰继续做你的助理，你觉得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