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对着那个加密文档的新条目,无声地输入:
事件升级:构陷偷窃。性质:人格毁灭。 应对策略:启动……终极方案。
风暴,要来了。而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只能默默承受的猎物。
2
「偷窃」事件像一场瘟疫,迅速席卷了整个校园。
「真看不出来啊,李繁星平时闷不吭声,居然敢偷二十多万的表!」
「穷疯了呗,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手脚不干净。」
「难怪陈赢老是针对她,原来是早就看出她品性不行了。」
流言蜚语不再是背后窃窃私语,而是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指点和鄙夷。我走在路上,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芒刺一样扎在背上,然后迅速移开,仿佛看我一眼都会玷污了他们的眼睛。
年级主任办公室。气氛凝重。
我,我的父母,班主任,年级主任张主任,还有作为「苦主」和「证人」的陈赢、李浩。
陈赢抽泣着,演技精湛:「张主任,那是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很有纪念意义的……我没想到……」
李浩在一旁「仗义执言」:「张主任,同学们都看见了,手表确实是从李繁星书包里找到的。课间只有她一个人在教室,这……证据确凿啊。」
我爸妈,穿着洗得发白的工厂制服,脸上是长途奔波后的疲惫和难以置信的惊惶。我妈紧紧抓着我的手,她的手心冰凉,还在微微发抖。我爸,一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人,额上青筋凸起,对着张主任不停地弯腰:「主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家繁星绝对不会偷东西的,她从小就……」
「误会?」张主任不耐烦地打断他,敲着桌子上的「物证」——那块昂贵的手表,「手表是从她书包里翻出来的!这么多同学作证!李厂长,事实摆在眼前,你要学校怎么误会?」
一声「李厂长」,带着明显的嘲讽。我爸只是个普通车间副主任,这个称呼让他脸涨得通红,后面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里。
我看着父母因为我,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面前如此卑微、如此难堪,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比洗手液倒在头上,比任何一次辱骂,都要疼上千百倍。
这就是陈赢和李浩想要的效果——社会性死亡。他们不仅要坐实我「小偷」的罪名,还要彻底摧毁我的家庭在我心中建立的支撑,让我众叛亲离,永无翻身之日。
「鉴于情节严重,影响恶劣,学校经过研究,决定给予李繁星同学……记过处分!」张主任最终宣判,声音冰冷,「处分决定会贴在公告栏,以儆效尤。李繁星,你要深刻反省!」
记过处分。这意味着,这个污点将写进我的档案,伴随我整个高中生涯,甚至可能影响高考录取。
我妈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不稳。我爸赶紧扶住她,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赢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胜利的弧度。李浩则推了推眼镜,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被扔进了冰窟。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我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我苍白的辩解显得多么可笑。他们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死死困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