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不是在维护我，而是在烦躁地制止一场让他难堪的闹剧。
就在这时，齐梦梦结束谢幕跑了过来。
她一来许一川那几个朋友的眼睛都亮了。
「小师妹，简直是专业级的。」
「就是，川哥，你这小青梅跟这位一比，简直是公开处刑啊。」
齐梦梦羞涩地笑了笑，眼里的得意却藏不住。
目光落在了许一川身上，语气又软又糯。
「许学长，你快劝劝淼淼吧，她就是太好强了，把自己逼得太紧才会这样的。」她楚楚可怜地拉了拉许一川的衣袖，嘟着嘴：「都怪我，我不该替她跳完的，她现在肯定更难过了。」
她越是这么说，许一川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他沉默了几秒，看向齐梦梦。
「小师妹今天的表现确实很出色。」他的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专业、优雅，临危不乱。」
齐梦梦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又装出害羞的样子。
「学长过奖了，我只是不想让大家失望。」她偷偷瞥了我一眼，「淼淼平时真的很厉害的，今天只是状态不好。」
许一川点了点头，但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温和。
「你细心又善良，很会替室友考虑。」他顿了顿，「不过淼淼确实需要休息，她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我给自己的压力太大？
所以在他眼里，我的失败都是因为心理素质不行？
我慢慢地松开了攥着他衣袖的手站起身，虽然膝盖还在疼，但我的背挺得笔直。
「齐梦梦，谢谢你今天的救场。」我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不过下次，我希望你能先问问我的意见。」
齐梦梦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更加无辜的表情，眼圈都红了。
「淼淼，我只是想帮你……」
「我知道。」我打断了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没再理会齐梦梦的表演。
我的目光从许一川那张写满失望和不赞同的脸上移开，落在了齐梦梦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睛上。
军训时的摔倒，晚会上的抽搐……还有她那和我一模一样的招牌动作。
每一次我众目睽睽下的出丑，都成了她大放异彩的完美舞台。
电光石火间，一个荒谬至极的念头像一道惊雷劈中了我。
她似乎是在复制盗版我的一切闪光点？
6
医院里。
我捏着那张写满“一切正常”的检查报告，指尖都在发抖。
「医生，可是我的身体……」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打断了我。
「同学，从生理层面看，你的肌肉强度、神经反射、骨骼密度都没有任何问题。你说的身体失控感，更像是心理因素导致的。」
他看向许一川，用一种“你女朋友需要安抚”的眼神。
「比如，过度的舞台焦虑，或者……之前摔倒造成的心理创伤。我建议，你们可以去心理科咨询一下。」
我脑子“嗡”的一声。
心理科？
他也觉得是我心理出了问题？
走出诊室，许一川立刻握住我的手，语气是那种劝慰不懂事小孩的温柔。
「淼淼，听到了吧？身体没事就好。你就是自我要求太高压力太大了，把自己逼得太紧。」
我甩开他的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