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再被动地等待下一次袭击。
“图书馆的藏品。”
那句话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签了书，我成了图书馆的财产。这听起来像个诅咒，但或许……也是一种身份。
放学的铃声一响，我立刻抓起书包，无视了身后赵逸恒投来的、复杂的目光，再一次冲向图书馆。
我需要答案。
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图书管理员依旧坐在那里，脸上挂着永恒不变的微笑。
“回来啦。”她说，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那是什么东西？”我走到柜台前，压低声音，开门见山地问。
“一个不遵守借阅规则的‘读者’。”她轻描淡写地回答。
“它为什么找上我？”
“因为你‘看’到了它。对于它来说，你的‘注视’就是一种邀请。”她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小小的、古铜色的钥匙，放在柜台上，推到我面前。“它不喜欢归还它偷走的‘藏品’。”
“这是什么？”我看着那把钥匙。
“你的权限。”她的笑容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别样的意味，像是……欣赏？“既然你已经正式‘入馆’，就有资格阅读一些不对外开放的‘馆藏’了。图书馆会保护自己的财产。”
她的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了敲。
“七号阅览室，禁区。祝你……阅读愉快。”
我拿起那把冰凉的钥匙，转身走向图书馆的深处。
七号阅览室在一条走廊的尽头，门上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积满了灰尘。
我用钥匙打开了门锁。
一股更为浓郁的陈腐气味扑面而来。
这里和外面的书架截然不同。没有高大的书架，只有几排半人高的柜子。柜子上没有书，而是一叠叠用麻绳捆好的、和我签过名那本一模一样的牛皮纸册子。
我走近一个柜子，解开其中一捆的麻绳，拿起最上面的一本。
翻开。
里面不再是空白。
第一页，用一种紧张而潦草的字迹写着一行字。
“我的名字是张伟。高二（3）班。今天，我们班上来了一个转学生。他不是人。我能看见他，我必须假装看不见。”
落款的日期，是十年前的今天。
我心中剧震，连忙翻开第二页。
“我看到了画像流泪，我去了图书馆，我写下了我的名字。我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但我没有别的选择。那个‘东西’，它昨天在教室里叫我的名字。我装睡，躲过了一劫。它好像很怕铃声。”
我继续往下翻。
这根本不是书，这是一本日记。或者说，是遗书。
张伟在日记里记录了他所有的发现和恐惧。
“赵强疯了，他成了‘东西’的第一个信徒，到处跟人说‘东西’有多好。”
“‘东西’不喜欢干净的东西，它讨厌阳光和风。”
“我发现了这个地方！这里是安全的！‘东西’进不来这里！我是图书馆的藏品，我被‘保护’起来了！”
日记到这里，字迹都充满了喜悦。
但下一页，风格突变。
“我不能永远躲在这里。我的朋友，家人，他们……开始忘记我了。昨天我给我妈打电话，她问我是谁。”
“赵强带着‘东西’堵住了我。他说，只要我承认‘东西’的存在，承认他是我的朋友，一切就能恢复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