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起来那么普通,那么理所当然地……无用。
……
三天后,同样的阅览区,同样的人满为患。
林墨把自己埋在一个更偏僻的角落,试图避开人流,耳机里放着白噪音,但效果甚微。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无孔不入,而且话题似乎格外统一。
“听说了吗?普林斯顿那边……”
“数学年刊?不可能吧!谁证出来的?”
“不知道,神隐大佬?据说过程极其诡异……”
“菲尔兹奖级别的发现啊……”
林墨烦躁地抠了抠耳机,试图把音量调得更大。这些离他太遥远,远不如眼前这道政治经济学论述题来得棘手。他需要绝对的安静,而不是这些天花乱坠的八卦。
然而,周围的低语非但没有平息,反而逐渐汇聚成一股清晰的、带着抑制不住兴奋的暗流。他甚至能听到“黎曼猜想”、“核心证明”、“天启”之类的词语碎片。
直到一阵明显不同于学生闲聊的、沉稳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区域的平衡。
好几双锃亮的皮鞋踏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紧迫的回响。林墨下意识地抬头,看见图书馆的馆长,那位平时总是笑眯眯颇具威严的老先生,此刻正微微弓着腰,神情是一种混合了极度激动和小心翼翼的惶恐,引领着一行人穿过一排排书架,径直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
馆长身后是几位头发花白、穿着西装或学术套裙的老者,气质卓然,眼神锐利,一看就绝非寻常人物。再后面,居然还跟着几个扛着专业摄像机、举着录音设备的人,镜头盖已经打开,红灯闪烁着。
整个阅览区死寂一片。所有学生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一样,牢牢钉在这支突兀的队伍上。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第一个念头是:坏了,是不是我占座被投诉了?还是上次不小心把咖啡洒在地毯上被监控拍到了?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往书本后面躲了躲,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但那支队伍精准地停在了他的桌前。
阴影投下来,笼罩了他和那本摊开的《政治经济学原理》。
所有摄像头瞬间对准了他。
林墨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看见那位被簇拥在中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外国老者,嘴唇在一开一合,眼神里燃烧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近乎朝圣般的狂热。
声音像是从极远的水下传来,模糊不清,直到旁边一位看起来是助理的华人学者,用带着激动颤音的中文翻译道:
“尊敬的文圣阁下,请原谅我们的冒昧打扰。我是国际数学联盟主席,埃尔文斯。我们……我们终于找到您了!”
“文……圣?”林墨茫然地重复,像个坏掉的复读机。他怀疑自己复习出现了幻听。他看了看周围,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告诉他,这不是恶作剧。
埃尔文斯教授却像是得到了某种确认,激动得银白的胡子都在微微颤抖。他小心翼翼地从随身携带的一个昂贵的金属文件盒里,取出一样东西。
那东西被郑重地封存在一个透明的高分子材料保护夹里,边缘还对接着一些微型的、似乎是在实时监测数据波动的电子元件,发出幽蓝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