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看看，她把房子糟蹋成什么样了。”
房间里一片狼藉。
墙上布满抓痕。
“那女人疯了。”男人指着墙上的痕迹，“半夜抓墙，指甲都断了。”
“她都说什么？”
“就说对不起，害死了人。”
我走到窗前，从这里望出去，正好能看到张大爷家的窗户。
“她天天看那边，看着看着就哭。”
我快步离开。
街道办公室里，同事们正在开会。
我推门进去，所有人都朝我看来。
陈主任皱起眉头。
“李明轩，你怎么来了？”
“我查到了重要线索。”
我把日记本放在桌上。
陈主任瞥了一眼，没伸手。
“这件事已经结案了。死者是心脏病发作。”
“但是……”
“没有但是。”陈主任打断我，“销毁所有材料。这是命令。”
我把日记本拿在手里。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你就走人。”
我转身。
“李明轩。”陈主任在身后喊道，“刘小花母女现在在哪，你觉得我们不知道吗？”
我的手颤了一下。
“她们很安全。前提是，你不要再多管闲事。”
我冲出办公室。
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
“别再查了。”是刘小花的声音，带着哭腔，“求你了，他是自己想走的。”
电话里传来小雨的哭声，然后被挂断。
我拨回去，已经是空号。
我在城郊转了一夜。
天亮时车没了油，我坐在路边抽烟。
烟雾里，我想起刘小花日记里的一句话。
“小雨喜欢看火车。”
我开车赶到火车站附近的棚户区。
挨家挨户地敲门，得到的回应都是“没见过”、“不认识”。
我坐在路边，掏出手机。
“大哥哥！”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小雨。
她从一条小巷里跑出来，脸上挂着眼泪，一只鞋也掉了。
“小雨？”我蹲下身。
“妈妈生病了，她一直在哭。”
“妈妈在哪？”
小雨指着身后的巷子：“那里面。但是她不让我带人去。”
我牵着小雨走进巷子尽头一间破平房。
刘小花蜷在墙角，头发凌乱，眼睛红肿。
看见我，她惊恐地往后缩。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小雨带我来的。”
她看向女儿，目光里闪过一丝愧疚。
“小雨，出去玩一会儿。”
小雨不情愿地走出房间。
我走到她对面坐下。
“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我掏出她的日记本放在她面前。
她看见日记本，整个人忽然垮了，双手捂住脸，放声大哭。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的！”
她哭了很久。
“那天晚上，我想最后劝他去医院。”
“然后呢？”
“我敲门，他开了。我说张爷爷，你去医院吧，我可以照顾你。他说不用。”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就急了。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倔？你死了我怎么办？小雨怎么办？”
“他听到这话，突然握住我的手，说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还有用。”
“然后他就倒了。心脏病发作。”
她的眼泪又涌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