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她常常独自站在院中，望着月亮出神。
更奇怪的是，儿子小明偶尔会说起“娘亲晚上会发光”这样的童言。
疑虑如种子般在我心中生根发芽。终于，在一个白素外出探望邻人的下午，我鬼使神差地取出那道符咒，颤抖着将它塞入了我们卧房的枕套之内。
当晚，白素早早睡下，我借口要批改学生课业，独自在书斋徘徊。
二更时分，我终于按捺不住，悄悄走向卧房。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我几乎停止了呼吸。
床榻之上，一只巨大的白狐蜷缩而卧，毛色如雪，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最令人惊骇的是，它身后展开的尾巴并非一条，而是八条——不，仔细看去，原本应有九尾，其中一条却齐根而断，只留下淡淡的疤痕。
我惊叫一声，踉跄后退，撞翻了桌上的花瓶。巨响惊醒了床上的白狐，它身形一晃，又变回了白素的模样。
“相公……”她面色苍白，眼中含泪，“你发现了。”
“妖……妖怪！”我颤抖着指向她，声音嘶哑。
白素跪倒在地，泪如雨下：“相公明鉴，我确实是狐妖，但我从未有害你之心。相反，我是来报恩的。”
“报恩？”我靠在门框上，浑身无力。
“三十年前，你还是个孩童时，曾在山林中救过一只受伤的小狐。那就是我。”
白素低声道，“我们狐族有恩必报。我修炼成人形后，特来寻你，与你结为夫妻，便是想以一生相伴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我依稀记得童年时确曾救过一只白狐，但怎能想到今日之事？
“那道士云阳子，他并非善意。”白素继续道，“他知我修炼千年，体内结有妖丹，一直想夺去助长自己的修为。
更可怕的是，他看出你身负‘玄阴命格’，这种命格之人对我们修行者来说是大补之物。月圆之夜，阴气最盛时，若取你性命，可助他修为大增。”
我脑中一片混乱，不知该相信什么。
4
白素紧紧抓住我的手：
“相公，三日后便是月圆之夜，你务必与我在一起。那道士定会前来，我能保护你。若你信他，离开我身边，必遭不测！”
我甩开她的手，跌跌撞撞冲出房门，那一夜，我在书斋度过，彻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我正准备外出散心，云阳子道士竟出现在我家门前。
“居士可见到那妖物的真面目了？”他淡淡问道。
我默然点头。
道士神色严肃：“不出我所料。贫道昨日又为你卜了一卦，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你印堂间的黑气已蔓延至命宫，若再与那妖物同床共枕，不出三日，月圆之夜，你必将暴毙而亡。”
我心头一震，这与白素的预言竟如此相似，只是结局截然相反。
“那狐妖必会要求月圆之夜与你在一起，届时它将吸取你全部精气，完成它的修炼。”道士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你若想活命，唯有与我合作。月圆之夜，我将设下法阵，收服这妖孽。”
说罢，他递给我一个小瓶：“此为净水，明日你设法洒在那妖物身上，可暂时压制它的法力，便于我行事。”
我接过小瓶，心中五味杂陈。回到家中，白素红肿着眼睛为我备饭，小明则怯生生地看着我，似乎感知到父母间的异常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