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中，灯塔的光仿佛在低语。 它似乎在向他诉说——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二章 岛上的低语
清晨的海风依旧裹挟着潮湿的腥味，吹进灯塔的缝隙，木门被吹得吱呀作响。李然推开窗子，望见外头的石阶仍残留着昨夜的雨水，斑斑点点，像未干的血痕。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脑海里回响着那断断续续的“咚咚”声。
院子里，老陈已经在忙碌，他弯着腰，将被风雨吹倒的木桶摆正，动作利索而沉默。李然走下台阶，故作随意地打招呼。
“起得挺早啊。”
老陈抬头，皱纹挤成一团，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守灯塔的，可不能贪睡。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李然盯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轻轻摇头：“还行吧，就是风声大了点。”
老陈“嗯”了一声，转身继续收拾，没再多说。那短暂的对视，让李然心口一紧——老陈的笑容太勉强了，就像蒙在面具上的裂纹。
上午，李然带着笔记本走向村子。他打算先了解岛民对灯塔的态度。石砌的房屋低矮而阴冷，屋顶青苔密布。走到村口时，他看到一位坐在门槛上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眼睛浑浊。
“你是外头来的吧？”老妇人声音沙哑，颤颤巍巍地盯着他。
李然蹲下身，礼貌地自我介绍：“婆婆，我是记者，我想了解一下灯塔以前发生的事。”
老妇人嘴角抖了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灯塔啊……它……会吞人。”她的手抖着抓住拐杖，像在固定自己。
“吞人？您是说……”李然不敢轻易打断，但语气中充满好奇。
林婆低声呢喃：“夜里会有人在喊‘放我出去’……我年轻时就听见过。”她的眼神突然迷离，仿佛看到了远方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那……是女孩吗？她是谁？”李然追问。
林婆摇摇头，嘴角抽动，声音愈发低沉：“是个丫头……是陈家的吧……不对……早死了……”她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咕哝着。
李然心口一紧，刚想再问，门“砰”地关上，把她和谜团一起隔绝在门后。他站在门口，脑子里涌起无数疑问，却找不到出口。
中午，李然回到灯塔，屋里空无一人。他推开老陈的房门，迎面扑来霉味和潮气。屋内陈设简陋：木床、旧桌子、几本发黄的书。他翻动抽屉时，无意间摸到一本破旧的笔记本。
翻开笔记本，映入眼帘的是稚嫩的字迹。
“今天爸爸又不让我去灯塔，他说那里危险。可我觉得，站在高处能看得很远。”
“有时候，我在晚上能听见地下有人在哭。”
“我想，灯塔是有灵魂的，它会说话，只是大人听不见。”
李然屏住呼吸，手心渗出一层冷汗。他看到“爸爸”二字，脑中闪过一个名字——老陈。
“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李然猛地一颤。老陈正站在门口，眼神锐利，脸上看不出表情。
李然迅速合上笔记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便翻翻，你这里的书挺多的。”
老陈盯着他的手，沉默良久，像要看穿他心里的秘密。最后他慢慢走进来，把手里的柴放到角落，淡淡道：“屋子里乱，别乱动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