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尘惊怒:“裴晚雪,你是常常采血?”
我夺过匕首:“与你无关!”
我从衣领里拽出那枚玉佩:“当日没机会亲手还给你,只好留了三年。”
匕首挥出,朱色细绳一刀两断:“拿回去,你的东西我再也不想看见。”
李微尘的薄唇颤抖着,张开又合上。
我怒吼:“拿回去!”
他咬紧了牙关,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喉结上下滚动。
终于,他接过我手里的玉佩,齿缝间一字一句道:“裴晚雪,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求你保重自己。”
那双熟悉的凤目自眼底泛起了赤红,大概是他浑身的伤太痛了。
10
大将军王狩猎深入山间,意外遇险,以单剑搏杀巨熊,身受重伤。幸得随扈赶到,接应大将军王回到营地,疗伤休养。
太子亲往探望,见大将军王性命无碍,尚能行走,心怀大慰,赐下饮食药物,关照有加。
李彻看望罢李微尘,回到太子主帐。
厚重的软帘放下,他转瞬变成了一只暴怒的野兽。
帐里砸了一地瓷器碎片,李彻面色潮红,呼吸是不祥地沉重。
我意欲为他诊脉,被他一把扭住手腕反背到身后。
李彻面目扭曲,对我嘶吼:“你为什么不下手?你原谅他了?你还喜欢他?”
长驱直入的深吻,霸道残忍的啃噬,我的唇舌之间尝到了血腥味。
布帛撕裂的声音,李彻撕开了我的医袍。
李彻从未像今天这样,大力且失控。
随着一声锋利如冰的冷笑,有人掀帘而入,夜风袭上我光裸的肩头。
李彻召我前来诊脉,已全部屏退左右,谁在这时擅自闯入太子主帐。
多亏了她的放肆跋扈,谢白鹭。
丞相谢执的儿子早年间病逝,谢白鹭是谢执唯一的孙女,由他亲手养育,如今丞相府当家的女主人。
谢白鹭梳高马尾,通身猎装,一对明月铛在她明丽的脸庞旁摇晃。
京城尽人皆知,谢白鹭必定是未来的皇后。
她已到婚配年龄,满城无一子弟敢于提亲。
此次狩猎,谢白鹭走马挽弓,也与男儿无异。
李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立刻将他推开,拢起衣襟就要走。
谢白鹭手持马鞭,横在我面前:“早听说太子喜欢他的医女,如今一见,确实是美人。”
而我,在死死忍住冲动。
我想掐住她傲慢的脖子,让丞相府交出我娘。
她绕着我走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医女,那些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山鸡,都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我深呼吸,开口冷冷相对:“我不是山鸡,也从未想过做凤凰。我是一名医女,心中绝无儿女私情。”
一领狐裘落在我肩上,李彻修长苍白的手指从我颈后伸来,在我胸前系好结带。
他漫不经心道:“白鹭姐姐,你是京城第一贵女,她一个小小医师,你和她置什么气。”
李彻从背后推我,让我出去。
谢白鹭在我背后怒斥:“李彻,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现在帮祖父掌管内务,暂不能嫁你,你就去勾搭这样一个贱人?”
李彻耐心地哄她。
我在心里冷笑,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山鸡会死,就比如李彻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