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最近总是失眠,很焦虑。”
“我太太说我晚上会梦游,还会……动手打人。”
“但我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经验丰富的主任,他平静地听我说完,推了推眼镜。
“先去做个脑部CT和心理评估吧。”
从诊室出来,我故意当着不远处苏晴的面,拿出手机,拨通了赵磊的电话。
我把音量调到最大。
“磊子,我刚看完医生。”
“医生说我可能有间歇性精神障碍,需要药物治疗,严重的话可能要住院。”
我看到躲在走廊拐角的苏晴,立刻低下头,飞快地给陈浩发着信息。
她脸上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我挂掉电话,面如死灰地走向她。
“晴晴,医生说……我病了。”
她立刻抱住我,温柔地拍着我的背。
“没关系的老公,我会陪着你的,我们一起治病。”
真感人啊。
我默默地将刚才的手机通话录音保存了下来。
录音的后半段,是我重新进入诊室,与医生的真实对话。
“林先生,从CT和评估报告来看,你的大脑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精神状态也完全正常,逻辑清晰,情绪稳定。”
“我怀疑,你可能需要留意一下身边的人。”
晚上,我约了赵磊在一家清吧见面。
他是我大学最好的兄弟,也是金牌律师。
我把枕头下的那本《演员的自我修修养》、那张伪造的孕检单照片,还有第一晚录下的视频,全部推到他面前。
赵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滔天的愤怒。
当他看到苏晴自残的画面时,他手中的玻璃酒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砰!”
酒杯被他生生捏碎,玻璃碴扎进肉里,鲜血混着酒液滴落。
“这对狗男女!”
他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
“林默,你想怎么干?老子奉陪到底!”
我平静地喝下杯中的威士忌,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
“我要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赵磊用纸巾胡乱包住流血的手,眼神狠厉。
“好,财产转移和证据链,我们一步步来。”
“先从房子和存款开始,我来帮你做资产隔离。”
复仇的齿轮,在这一刻,正式开始转动。
3、
苏晴显然嫌我去看病的进度太慢。
一个周末,她把她的父母叫了过来。
我刚打开门,岳母张牙舞爪地就扑了上来,要不是我躲得快,脸上就要多几道血痕。
“林默!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女儿的命来!”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我苦命的女儿啊!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么个东西!”
岳父则板着一张脸,像个判官一样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们家晴晴跟着你,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苏晴适时地躲到她妈身后,捂着脸嘤嘤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活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的小白花。
“爸,妈,你们别这样,不怪他,他只是病了。”
好一出“为女儿声讨”的家庭伦理大戏。
唱念做打,俱是一流。
岳父从他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重重地拍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