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感到喉咙发紧,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窗外。雨依旧下着,和过去三年里的任何一天似乎都没有不同。
“听懂这雨声的人……”张奶奶凑近了一些,冰冷的气息几乎喷到林晚脸上,“一个接一个,都消失了。老王头,隔壁楼的小李……还有上个月搬走的那个记者……他们都说过,雨里有声音……在警告他们。”
消失?林晚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想起最近小区里是少了几张熟悉的面孔,物业的说法都是搬走了,或是出了远门。
“奶奶,您别吓我……这怎么可能……”
“我也希望是假的……”张奶奶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耳朵背,听不真切,只偶尔捕捉到一两个音节……就这,都够我夜夜睡不着了。孩子,你年轻,耳朵好,你要是听清了……听奶奶一句,赶紧走,离开这儿,趁还来得及……”
说完这些,张奶奶不再多留,拄着拐杖,一步一顿地下了楼,留下林晚一个人僵在门口,浑身冰凉。
那一整个下午,林晚都心神不宁。张奶奶的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她试图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孤独老人因为雨天而产生的臆想,和自己之前的“幻觉”一样。可那种被窥视、被警告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夜幕终于降临,雨势似乎更大了些,哗啦啦的声音掩盖了世间一切杂音。林晚草草吃了点东西,早早地缩进了被窝,却毫无睡意。她竖着耳朵,窗外的雨声此刻在她听来,不再是单调的白噪音,而是无数遍重复的、催命符般的“快跑”和“危险”。
就在这时,她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腥气。
她猛地坐起身,打开床头灯,赤脚踩在地板上,循着气味走向门口。越是靠近门缝,那腥气越是浓重。
她的心跳如擂鼓,颤抖着伸出手,一点点拨开猫眼外的挡片——门外空无一物。
然而,当她低下头,准备退回房间时,她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门缝底下,不知何时,渗进来一滩暗红色的液体。那液体并未四处流淌,而是像有生命一般,在老旧的地板砖上,蜿蜒汇聚成三个扭曲、狰狞的大字:
下一个是你。
鲜红的,粘稠的,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
“啊——!”林晚短促地惊叫了一声,捂住嘴,连连后退,直到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跑!必须跑!
这个念头疯狂地占据了她的大脑。她跌跌撞撞地冲回客厅,想要去拿手机和钥匙。可经过书房时,她的目光落在了墙角那个蒙尘的木箱上——祖父的箱子。
一个更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回复它!问清楚!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打开箱子。里面是祖父视若珍宝的老式电报机,保养得依然很好。她记得祖父说过,这东西,只要线路通着,就能联系到“另一边”……当时她只当是老人怀念过去的呓语。
此刻,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凭着记忆接上电源,手指颤抖却用力地按下了电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