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你是谁?)
哒哒哒,哒哒哒哒。电报机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死寂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一遍遍地发送着询问。
突然——
窗外的雨声,停了。
不是渐渐变小,而是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世界陷入一种近乎恐怖的死寂,连之前一直呜咽的风声也消失了。
这突如其来的寂静比刚才的惊悚更让林晚害怕。她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扭过头,望向客厅的窗户。
窗外,浓墨般的夜色依旧,雨停了,玻璃上的水痕未干。小区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过湿漉漉的玻璃,在室内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地板上,那些因为老旧而微微凹陷形成的小小水洼,还有窗台上未干的水迹倒映出的零星光影——每一个微小的倒影里,都站着一个相同的轮廓。
一个穿着深色衣裙、撑着一把巨大黑色雨伞的女人身影。
伞沿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下巴轮廓,和一种冰冷到极致的静止。
她就在那里。
在每一滴雨水留下的印记里。
静静地,“看”着林晚。
林晚手中的电键“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极致的恐惧冻结了她全身的血液和思维。
那无数个水洼倒影中的黑伞女人,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那无数个倒影中的黑伞女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默片主角,凝固在每一个水光潋滟的平面上。地板上的小水洼,窗台上汇聚的水珠,甚至林晚因惊恐而微微颤抖的眼眸里,都映着那个模糊而冰冷的身影。
伞沿压得极低,只露出一截苍白失血的下巴,和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没有声音,没有动作,但一种无形的、粘稠的恶意,如同蛛网般从每一个倒影中弥漫开来,缠绕住林晚的四肢百骸。
她不是实体,却比实体更令人胆寒。因为她无处不在。
林晚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封住,连吞咽口水的微小动作都变得艰难无比。她眼睁睁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处水洼倒影——那是门口渗入的“血水”与雨水混合形成的一小片暗红——倒影中,黑伞女人的手,那只握着伞柄的、戴着黑色网状手套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了一根手指。
苍白的指尖,隔着倒影,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现实与虚幻的屏障,指向了林晚。
“嗡——”
桌上的老式电报机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蜂鸣,指示灯疯狂闪烁,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一张空白的电报纸从卷轴中自动吐出,上面没有任何人为敲击的点划痕迹,却像是被无形的笔书写,迅速浮现出颤抖的摩尔斯代码:
.-.. . .- ...- . / -. --- .--(离开 现在)
代码浮现的瞬间,林晚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不是来自外部的声音,这警告,是直接出现在祖父的电报机上的!是祖父在警告她?还是……那个东西,已经能通过这台机器传递信息?
她猛地扭头看向窗外,那些积水倒影中的黑伞女人,依旧保持着抬手指向她的姿势,纹丝不动。但那股冰冷的恶意,更加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