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摩尔斯电码后,我发现雨滴敲打窗户的节奏总是重复同一组密码:快跑,危险。
我以为是自己太累产生了幻觉,直到邻居老太太拄着拐杖来找我。
“孩子,你也听懂了?”她颤抖着指向窗外,“这雨下了三年,听懂的人都消失了。”
当晚,雨水在门缝汇成血字:下一个是你。
我疯狂翻出祖父留下的电报机想要回复:你是谁?
雨突然停了,窗外所有积水的倒影里,都站着同一个撑黑伞的女人。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了整整三天,没有要停的意思。林晚坐在书桌前,对着那本摊开的《摩尔斯电码入门》,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滴答,滴答答。是了,“A”是点划,“B”是划点点点……她学这个,起初只是为了整理祖父留下的遗物——那一大箱子发报机和泛黄的电报稿,想着至少能看懂那些纸片上祖父曾经倾注心血的痕迹。
但很快,一种奇怪的感觉缠上了她。
尤其是夜深人静,只有雨声作伴的时候。那雨点敲打在玻璃窗上,原本杂乱无章的节奏,在她耳中渐渐变得有规律可循。起初是几个简单的重复音节,她以为是自己学魔怔了,出现了幻听。可当她下意识地用刚学会的知识去辨析时,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那雨声,在反复敲击着一组相同的代码:
-.- .- .. / .--. .- — — (快跑)
-.-- .-- .- -. / -.-. ..- (危险)
滴答,答滴答答,滴答答答答……一遍,又一遍,固执地穿透雨幕,敲击着她的耳膜和神经。
“我大概是太累了。”林晚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这荒谬的幻觉。连日的阴雨让房间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连带着心情也一起发了霉。她起身想去倒杯水,目光扫过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下,小区里空无一人,只有雨水在水泥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不是急促的捶打,而是带着某种迟疑的、一下又一下的轻叩,夹杂在雨声里,显得格外诡异。
林晚心头一跳。这个时间,这种天气,会是谁?
她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门外站着的是楼下独居的张奶奶,拄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杖,佝偻着身子,花白的头发被楼道里的风吹得有些凌乱。
林晚松了口气,打开了门。“张奶奶?您怎么上来了?下雨天路滑,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下去就行。”
张奶奶没有立刻回答,她抬起浑浊的双眼,深深地看了林晚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林晚读不懂的情绪——恐惧,担忧,还有一丝……怜悯?她的嘴唇哆嗦着,脸上的皱纹因为紧张而显得更深了。
“孩子……”张奶奶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指甲刮过粗糙的树皮,“你……你是不是也听懂了?”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她。“听懂……听懂什么?”
张奶奶颤抖地抬起手,那根枯瘦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林晚身后那扇水汽氤氲的窗户,指向窗外无止无休的雨。“这雨……这雨不对劲。”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秘密般的颤音,“下了三年了……从三年前那场怪雨开始,就再没真正晴过。偶尔停一会儿,天也是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