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太师夫人拐杖顿地,"我们江家..."
"祖母明鉴。"我截断话头,将棋谱双手奉上,"孙女昨夜梦见生母,她说墓中少了的东珠抹额,正压在卢家当铺最底层的滇铜箱里。"
满室抽气声中,沈骁忽然踢翻棋篓。黑白玉子滚落处,竟拼出个"冤"字。
"大小姐。"他玄色官靴碾过一枚白子,"您生母的尸骨,三日前已迁入江家祖坟。"
我看向面如死灰的江芷柔,簪尖挑开她腰间香囊——滇铜碎屑混着坟土,簌簌落进残局。
"妹妹这步棋。"我吹散掌心的铜锈,"叫自掘坟墓。"
太师夫人佛珠轰然断裂时,沈骁往我袖中塞了张烫金帖:"三日后赏梅宴,该收网了。"
穿堂风过,我瞥见江芷柔碎裂的指甲,正死死抠住那句"永昌铜矿"的残谱。
08
太师夫人手中的茶盏重重顿在案上,溅出的水痕像道惊雷。
"卢家当铺的东珠抹额..."她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断裂的佛珠,"老身记得,那是先帝赏给诰命夫人的贡品。"
江芷柔突然挣脱婆子扑过来:"祖母!是嫡母逼我..."
"住口!"我截断她的哭嚎,从袖中取出账册翻到朱笔处,"妹妹可看清了?永昌铜矿这三年的分红,笔笔都进了你外祖家的钱庄。"
沈骁的剑鞘忽地压住账册一角:"巧了。昨夜查封铜矿时,矿工供出个有趣的事——二小姐每月十五,都要亲自去矿场清点私铸的铜钱。"
满堂女眷的团扇齐齐掩面,却遮不住抽气声。我拈起滚到脚边的蜜饯,这次塞进了江芷柔发间的金簪里:"妹妹可知,私铸铜钱该当何罪?"
"斩立决。"沈骁的声音像淬了冰。他玄色官靴碾过地上散落的棋子,一枚白子"啪"地裂成两半。
太师夫人的拐杖突然指向屏风后:"卢氏!还要躲到几时?"
嫡母连滚带爬地跌出来,发髻上东珠抹额应声而落——那抹额边缘,分明沾着暗红的坟土。
"母亲迁坟那日。"我用簪尖挑起抹额,"妹妹可是用这个,包了坟头的土去镇铜矿的邪气?"
江芷柔瘫软的身子突然暴起,尖利的指甲直冲我面门而来。沈骁的剑鞘快如闪电,格挡时带起的风掀翻了香炉。
香灰弥漫中,我听见太师夫人冰冷的声音:"即日起,江芷柔削去诰命,卢氏禁足佛堂。"
"祖母!"我忽然跪地捧起残破的棋谱,"孙女生母的冤屈..."
"准你开祠堂祭奠。"太师夫人起身时,一枚黑子从她袖中滚落,正正压在"冤"字最后一笔上。
沈骁扶我起身时,往我掌心塞了枚温热的铜印:"矿场账房今早招了,二小姐每回都带着这个去对账。"
铜印上"永昌监制"四字,深深烙进我掌纹。穿堂风过,我瞥见江芷柔被拖走时,碎裂的指甲在青石板上划出长长血痕。
"三日后赏梅宴。"沈骁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该会会那位矿场背后的大人物了。"
我捏紧铜印,看嫡母被人架走时,鬓边金簪坠地,竟是一支烧焦的凤簪。
09
铜印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我借着整理衣襟的动作将它滑进暗袋。
"小姐..."贴身丫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