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就是——我嫌你穷，所以甩了你，这个答案，够吗？"
他低笑一声，头埋进我颈窝，嗓音沙哑：
"不够。"
"那就用你后半生，慢慢还。"
第二章还命
他牙齿咬住我颈侧皮肤，像要把三年前的疼一次性讨回。
我抬膝撞他小腹，他闷哼，却笑得更疯。
「林霜，你他妈真敢。」
「我有什么不敢？」我喘着气，「当年能扔你，现在就能再扔一次。」
他眸色一沉，猛地将我翻个面，压向墙壁。
冰凉壁纸贴上滚烫皮肤，我瞬间清醒。
「谭伟，放手！」
「放？」他贴着我耳廓，「我放了三年，换来什么？一个野孩子？」
「嘴巴放干净！」我肘击他肋骨，挣脱，回身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回荡，连烟雾都抖三抖。
他偏着头，舌尖顶了顶腮，忽然笑。
「行，打够了，谈正事。」
他甩手，一份合同飞到茶几。
「三个月，让酒店市值翻倍，你留下；失败，孩子归我。」
我低头看文件，条款冷得像刀。
「你疯了？我只是服务员！」
「那就学。」他解开袖口，露出病号手环，「我时日不多，你耽误得起，孩子耽误不起。」
一句话，把我钉在原地。
我抬眼，他脸色苍白，唇却殷红，像拿命涂的。
心里某处突然塌方，碎成渣。
「谭伟，你的病……」
「死不了。」他打断，却咳得肩头发颤，「但也没好透。」
我指尖攥到发白。
三年前，我亲手把他推给死神；三年后，死神把他推回给我。
「我签。」我听见自己说。
笔在纸上划出血痕。
他凝视我，目光深沉，「林霜，别再耍花招。」
我冷笑，「放心，这次耍命。」
门合上，走廊空无。
我腿一软，顺着墙滑坐。
手机屏幕亮——
【1118 房客人投诉你态度差，罚款五百。】
我盯着数字，忽然笑出声。
五百块，买我三年残生，真便宜。
小满在宿舍等我。
我抹干泪，爬起，一步一步往回走。
每一步，都踩在旧伤口上，血淋淋，却清醒。
身后房门，轻轻阖上。
谭伟倚在门背，指间烟灰积了老长。
「林霜，」他低哑出声，「这一次，我们一起下地狱。」
第三章罚款与筹码
我推开宿舍门，小满正踮脚够桌上的保温杯。
"妈妈，水。"他嗓子发干，脸蛋红扑扑。
我一把抱起，咕咚咕咚喂完，顺手摸额头——还好，没烧。
手机"叮"一声，工资条到账：
底薪三千二，扣完罚款两千七。
我盯着数字，笑出了眼泪。
小满用拇指给我擦，"妈妈，痛痛飞。"
我亲亲他手心，"明天给你买草莓。"
话音没落，门被敲响。
客房主管老何站在外面，手里攥着一张 A4。
"林霜，VIP 客人点名要你明早 6:00 送早餐，1118 房。"
我喉咙一紧，"别人不行？"
"不行。"老何压低嗓子，"谭先生助理说，迟一分钟，追加投诉一次，一次扣一千。"
行，谭伟，你狠。
凌晨五点，我抱着小满去员工厨房，借到最后一辆送餐车。
冬夜风像刀，刮得脸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