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逢修罗场
凌晨两点，酒店后巷的灯牌滋啦闪，像垂死挣扎的萤火虫。
我抱着小满，一手拎外卖箱，汗水顺着鬓角滴在他脸上。
小家伙蹭了蹭我肩膀，奶声奶气："妈妈，饿。"
"再忍五分钟，到员工餐厅就有包子。"
我加快脚步，只想赶紧钻回宿舍。
拐过墙角，一道黑影堵住去路。
黑色西装，冷白路灯照出锋利侧脸——谭伟。
我心脏瞬间停拍，血液倒灌。
三年没见，他瘦了一圈，下颌线像刀背，泛着寒光。
"林霜。"
他声音低哑，却比从前更沉。
我抱紧小满，往后退，脚跟抵住墙壁。
"谭先生，有事？"
他抬眼，目光先掠过我，再掠过小满，瞳孔猛地收缩。
"孩子多大？"
"两岁四，我的，与你无关。"
我侧身想走，他一步横在我面前。
"不是说嫁给有钱人？怎么混成服务员？"
一句嘲讽，裹着酒气，烫得我耳膜生疼。
我深吸一口气，笑："有钱人也有破产的，谭少见怪。"
小满突然抬头，软软喊："叔叔，你好帅。"
空气瞬间安静。
谭伟眼尾红了，指节掐住我下巴，迫使我抬头。
"孩子父亲是谁？"
"死了。"我吐出两个字，嗓子像被砂纸磨过。
他冷笑，"死得真及时。"
我挥手想打开他，反被攥得更紧。
下一秒，小满伸出短胳膊，啪地拍在谭伟脸上。
"不许欺负妈妈！"
奶凶奶凶。
谭伟愣住，力道松了。
我趁机挣脱，抱紧小满冲进员工通道。
指纹锁"滴——"一声，把世界隔成两半。
电梯里，我腿软得几乎跪地。
镜墙映出自己：工装湿透，脸色惨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
小满摸着我的脸，"妈妈，痛痛飞走。"
我亲了亲他额头，喉咙发苦。
电梯门合拢瞬间，我看见谭伟还站在走廊，垂在身侧的手，握得死紧。
88 层，总统套，灯火通明。
我放下小满，拉上窗帘，才敢大口喘气。
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短信：
【1118 房，十分钟，不来，我就下去找孩子。】
署名——谭伟。
我盯着屏幕，指尖冰凉。
三年前的雨夜，我亲手斩断的爱情，
终于化作利刃，回头找我索命。
我把小满塞进被窝，用被子裹成蚕宝宝。
"乖乖睡觉，妈妈去交电费。"
他眨巴眨巴眼，"叔叔会打妈妈吗？"
我心脏骤停，随即笑："不会，妈妈去打老虎。"
关门那刻，我脸上笑容瞬间脱落。
走廊尽头，应急灯绿得渗人，像通往深渊的入口。
我抬脚，一步一步，走向 1118。
每走一步，旧伤口就裂一分，血淋淋地疼。
门虚掩，透出一线光。
我推门，谭伟背对窗，指尖夹烟，烟雾缭绕。
听见动静，他回头，眼尾还沾着未褪的红。
"来了？"
我站定，"有话快说。"
他掐灭烟，突然逼近，把我抵在墙上。
"林霜，你欠我一个解释。"
热气拂过耳廓，我浑身战栗。
抬眼，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
那里，有恨，有痛，
还有，快要压不住的渴望。
我咬紧牙关，不让声音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