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的触须划过我的喉咙,一股腥甜的液体爆开。
我面不改色地咀嚼,嘎嘣作响。
“好吃。没毒。”
所有人都被我这疯狂的举动惊呆了。
傅谨言也愣住了。
我挑衅地看着他,又拿起一只。
“傅总,要不要尝尝?活的,新鲜。保证没毒死你的心肝宝贝。”
傅谨言的脸黑如锅底。
“够了!你在这丢人现眼!”
他夺过我手里的盘子,狠狠砸在地上。
陶瓷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我的手背被飞溅的碎片划开一道口子,血流了出来。
可傅谨言看都没看一眼。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他怀里那个“快要晕过去”的叶青青身上。
他打横抱起她,大步往外走,临走前,丢下一句淬了毒的话。
“温言,你让我觉得恶心。”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胸口开始发闷,呼吸也变得困难。
我看着自己手上迅速红肿起来的皮肤,苦笑了一下。
真不巧,傅谨言。
我也对虾过敏。
只是没有你的青青那么金贵罢了。
2
我在医院的急诊室醒来。
手背上扎着针,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过敏引发的喉头水肿已经消退,但胸口还是闷得难受。
护士看我醒了,递过来一杯水。
“你可真行,过敏还敢那么吃海鲜,不要命了?”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命硬,死不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傅谨言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衣服,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青青没事了。”他开口,第一句话是关于另一个女人。
“哦,那恭喜。”我淡淡地回应。
他走到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温言,我们谈谈。”
“谈什么?谈我昨晚发疯的样子够不够刺激?还是谈你的青青有多纯洁无瑕?”
我的话里带着刺,连我自己都觉得刻薄。
“谈我们的合同。”傅谨言不为所动,“合同里写明,你需要扮演一个完美的伴侣,而不是一个嫉妒发狂的疯子。”
“完美的伴侣?”我重复着这几个字,觉得无比讽刺,“包括给你的小情人剥虾,被她陷害还要忍气吞声,最后被你羞辱到当众吃掉过敏源?”
“她不是我的情人。”傅谨言纠正道。
“那是什么?妹妹?比亲妹妹还亲的妹妹?”我嘲讽地笑起来,“傅总,你这‘哥哥’当得可真好,我都快感动哭了。要不我众筹给你俩建个功德祠?”
“温言!”他的声音严厉起来,“别耍这些嘴皮子功夫!你只要记住,不准再动青青。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受不得刺激。”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认识的傅谨言,不是这样的。
三年前,我爸公司资金链断裂,四处求人无门。
在一个雨夜,我被赶出酒店,狼狈地蹲在路边。
是他,傅谨言,撑着一把黑伞,停在我面前。
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对我说:“天快亮了,别怕。”
那件外套,带着他身上清冷的木质香气和温暖的体温,是我那段黑暗日子里唯一的光。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傅氏集团的总裁。
为了保住我爸的公司,我主动找上他,签了那份荒唐的“伴侣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