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最近呕吐物里有药味,怕被察觉……」
「加量。就说病情恶化需要隔离治疗。」
录音键的红光在黑暗里呼吸。我蜷在管道拐角,铁腥味裹着消毒水涌进喉咙。修车厂倒闭那天,陆靳言说底层人的血脏。现在他的白月光正在谋杀他的孩子。
保镖破门时手机突然震动。许曼姿的未接来电在屏幕炸开——她早在我手机里装了追踪程序。
「苏小姐。」保镖捏碎手机,芯片碎片扎进他指缝,「陆先生请您回去。」
许曼姿倚在门边抹眼泪:「靳言,她偷装窃听器想诬陷我……」
陆靳言站在走廊尽头,阴影削掉他半张脸。他捡起破碎的手机残骸,扔进医疗废物桶。塑料桶发出空洞的回响。
「锁好她。」他转身时西装擦过我的伤口,「寿宴前别让她们见面。」
佣人房的锁舌咔嗒合拢。我舔掉手肘的血,从内衣夹层取出备用芯片。通风管道里还藏着三段录音备份,用修车厂的老法子焊在铁皮内侧。
窗外飘来暖暖的哭声,很快被许曼姿的哼唱切断。我摩挲着臂上结痂的伤口,想起砸车那夜玻璃扎进皮肉的触感。
警报器突然响彻庄园。
警报器的红光还在视网膜上灼烧。我舔掉手肘结痂的血迹,从内衣夹层抠出备用芯片。通风管道里的三段录音备份正在铁皮内侧发烫,像修车厂地板上烧红的焊点。
两个保镖架着我穿过长廊,水晶吊灯的光刺得人眼晕。许曼姿的香水味缠在空气里,甜腻得让人反胃。
「靳言特意请了巴黎设计师。」她将一件银灰色礼服扔到我面前,裙摆的碎钻刮过脸颊,「姐姐总要体面些,毕竟今天要宣布暖暖去疗养院的事。」
针尖抵进后颈,麻醉剂的酸涩味漫开。我盯着镜子里那个被绸缎包裹的木偶,指甲掐进掌心旧伤。很好,他们要的就是个顺从的疯子。
4 真相大白
宴会厅香槟塔折射着虚浮的光。陆靳言站在主位旁,许曼姿的手指缠在他臂弯,戒指上的钻石切进我眼底。宾客们的恭贺声粘稠得拉丝。
「靳言真是好福气,曼姿小姐特意从瑞士请的儿科专家……」
老爷子拄着檀木杖点头,寿字纹唐装绷得死紧。他从来只看得见陆家的脸面。
许曼姿的酒杯突然倾斜,殷红酒液泼上我前襟。冰凉的湿意渗进布料,她惊呼着用丝巾擦拭,指尖重重碾过我锁骨下的旧疤——那晚砸车时玻璃扎的。
「姐姐怎么在发抖?是不是又发病了?」她转向陆靳言,睫毛沾着人造泪珠,「还是早点让专家看看暖暖吧,孩子今天又吐了……」
投影屏骤亮。我的照片被撕扯成诊断书上的墨迹,「遗传性精神分裂」的铅字盖住暖暖的出生证明。满场抽气声中,陆靳言转着那枚铁皮婚戒,一圈,两圈,金属冷光割开氧气的波纹。
香槟气泡在舌根炸开。我端着空杯走向十层蛋糕塔,高跟鞋踩过满地碎裂的奉承。保镖的无线电滋滋作响,我数着袖口暗袋里匕首的重量:三步,两步,烛火把奶油镀成熔金。
绸缎撕裂声比惊叫先抵达耳膜。蛋糕塔轰然倾塌时,我滚进弥漫的甜腻烟雾,保险柜密码盘在指尖发烫。十七秒——修车厂拆装变速箱的极限纪录,黄铜锁舌弹开的声响被陶瓷碎裂声完美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