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子父亲……」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我们需要请儿童保护机构介入。」医生按下呼叫铃,另两个穿制服的人走进诊室。他们胸前挂牌反射冷光。
许曼姿的声音就在这时插进来,裹着香水味飘近:「清影!你怎么浑身是血?」
镜头突然怼到眼前。记者们挤开人群,闪光灯炸开在暖暖苍白的脸上。许曼姿俯身挡住我的视线,指尖轻触我手臂伤口:「天哪,你受伤了还抱着孩子乱跑?」
「滚开。」我推开她伸向暖暖的手。记者立即拍下这个动作,配文标题几乎能预见——恶毒母亲推搡好心人。
许曼姿踉跄后退时巧妙扯开暖暖衣领,淤青彻底暴露在镜头下。她眼圈泛红看向记者:「孩子烧得这么重,当妈妈的怎么还和人动手?」
儿童保护机构的人挡住我:「女士,请配合调查。」
陆靳言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许曼姿立刻扑过去抓住他衣袖:「靳言!暖暖耳后有伤,清影她状态不太对……」
他目光扫过我血迹斑驳的衬衫,落在暖暖耳际的淤青上。瞳孔骤然收缩。
「苏清影。」他劈手夺过孩子,「你连孩子都照顾不好,怎么配当母亲?」
暖暖在昏沉中哭喊妈妈。我想抢回孩子却被保镖拦住:「监控!昨晚书房的监控能证明!」
保镖按住耳麦低声汇报:「陆先生,昨晚监控硬盘故障。」
许曼姿依在陆靳言身侧轻抚暖暖后背,指尖按在淤青上。孩子发出微弱哭叫。
「搬去佣人房。」陆靳言背对我走向VIP通道,「每天准你探视一小时。」
记者追着他们离去。荧光灯管嗡嗡作响,我盯着地上那滩混着血水的雨水。
护士递来纱布:「处理下伤口吧。」
玻璃碴嵌在皮肉里,我一根根挑出来扔进托盘。金属撞击声让我想起修车厂倒闭那天,陆靳言站在废墟上说:「你这种底层人,永远上不了台面。」
雨停了。窗外月亮浮现在云层间隙,冷光浸透走廊。
保镖递来佣人房钥匙:「太太,现在送您过去。」
钥匙齿尖硌进掌心。
3 暗流涌动
钥匙齿尖的压痕还留在掌心。佣人房的霉味钻进鼻腔,混着消毒水残留的气息。我靠在门后数秒,窗外保镖的身影剪断月光。
探视时间。我推开儿童房的门,暖暖蜷在床角,睫毛湿漉漉地颤。
「妈妈。」她声音黏糊糊的,小手发烫。
我拧干毛巾擦她额头。喂药时她突然干呕,呕吐物溅上我袖口。酸腐味里掺着一丝甜腻,像过期的糖浆。修车厂里闻过这种味道——客户送来的事故车,刹车油被人掺了安眠药剂。
我扯过纸巾取样,动作稳得出奇。指甲掐进虎口,疼痛让我笑起来。许曼姿,你连遮掩都懒得做。
「宝宝乖。」我擦净暖暖嘴角,把样本塞进袜子夹层,「妈妈明天再来。」
走廊监控灯红得刺眼。我低头走过时,听见保镖耳麦里传来许曼姿的笑声。
私立诊所的后墙爬满枯藤。我拆开旧手机,电线缠上发卡,麦克风塞进通风口。管道铁皮刮破手肘,血滴在锈迹上像褐色的虫卵。
「……遗传报告已经改好了。」男声带着谄媚的黏腻。
许曼姿的鞋跟敲击瓷砖:「陆家最忌讳精神疾病。下周寿宴前,必须让靳言签了瑞士疗养院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