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婵小跑着跟上，脸白得像纸，话都说不利索：“小主，您……您这是要把天捅破啊！”
“天捅不破，”我淡淡道，“顶多撕掉某些人伪善的脸皮。以后机灵点，咱们的日子，从今天起，不一样了。”
回到我那冷清的住处，关上门，世界安静了。刚才的举动像一场梦，但指尖残留的触感告诉我，是真的。如懿绝不会善罢甘休，报复很快就会来。罚跪？禁足？还是更阴险的手段？
我得主动出击。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争宠，是必须的。但怎么争？魏嬿婉这张脸是好看的，但后宫不缺美人。学她原来那套温婉怯懦？皇帝估计都看腻了。我得让皇帝注意到我，并且是深刻地注意到。
对于乾隆皇帝，我太了解他了。他精明，多疑，自负，又喜欢新鲜感，喜欢那种能挑起他征服欲、又不完全受他掌控的女人。上辈子的我，就是摸准了这点。
正琢磨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太监尖细的通传：“皇上驾到——”
来了！比我想象的还快。是如懿去哭诉了？还是皇帝听说了翊坤宫的闹剧，亲自来问罪？
心念急转，我迅速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好，把头发揉得更乱些，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做出虚弱不堪的样子。
门被推开，明黄色的身影带着一股低气压走了进来。我没起身，只是艰难地掀开眼皮，气若游丝：“皇上……嫔妾不知圣驾莅临……未能迎驾……请皇上恕罪……” 声音沙哑，带着病中的孱弱。
乾隆站在床前，没说话。我能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探究和冷意。屋子里静得能听到蜡烛燃烧的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朕听说，你今日在翊坤宫，很是威风。连皇后都敢冲撞。”
我咳嗽了两声，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又无力地倒下，眼角适时地挤出一滴生理性的泪水：“皇上……嫔妾冤枉……嫔妾昨日被罚跪，感染风寒，今日强撑着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头昏眼花……起身时没站稳，不小心……不小心碰翻了茶几，惊扰了娘娘凤驾……奴婢罪该万死……”
我避重就轻，把“故意掀桌”说成“病弱不慎”，把矛头引向昨日罚跪导致我生病这件事上。
乾隆没应声，似乎在判断我的话有几分真。他又扫了一眼这间寒酸的屋子，目光在那些旧家具上停留片刻。
“朕还听说，你口出狂言，提及什么长春宫，先帝？”这话问得就有些沉了。
我心里一紧，知道这是关键。我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乾隆，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和委屈：“皇上……嫔妾当时高热未退，头晕得厉害，眼前发黑，说了什么胡话，自己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好像梦到了小时候听老人讲古……说宫里的规矩重……嫔妾是不是……冒犯了天威？” 我把这一切推给“病中说胡话”，合情合理。
乾隆盯着我，眼神锐利，像是在剥开我的表皮，直看到心里去。我尽力维持着虚弱和茫然的表情，手心微微出汗。
良久，他忽然哼了一声，语气意味不明：“好一张利嘴。病的倒是时候。”
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但他没有立刻发作，这就是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