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痛苦的真相就是这样。” 温砚走过来，声音很轻，“苏兰典当了‘悲伤’，是因为她不想让你知道，你父亲的死是你的错；我开这个当铺，是为了帮更多人消除这种痛苦。你现在明白了吗？”
“所以你就剥夺别人的记忆？” 林绪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颤抖，却没退缩，“张敏典当了‘耐心’，她现在连学生都不管了；还有那些典当‘快乐’的人，他们连笑都不会了，这就是你说的保护？”
温砚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不懂，没有痛苦，才是真正的幸福。” 他突然抬手，手里的银色网朝林绪罩过来，“既然你不愿意忘，那我就帮你忘。”
沈砚突然扑过来，挡在林绪身前，银色的网缠在了他身上，灰色的雾气瞬间裹住了他的身体。沈砚闷哼一声，却还是抓住林绪的手：“快跑，去张敏家，她有你要的东西。”
林绪想拉沈砚一起走，可温砚已经抓住了沈砚的衣领，把他往走廊尽头拖：“沈砚，你忘了自己是谁了吗？你是她典当的‘快乐’，没有资格反抗我！”
“快乐”？林绪愣住了，看着沈砚被拖走的背影，他的白衬衫上沾了灰色的雾气，袖口的透明痕迹越来越大。她咬了咬牙，转身往楼梯口跑 —— 她要去找张敏，找到沈砚说的 “东西”，还要救沈砚。
出了钟表行，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林绪按照档案袋上的地址，找到张敏家 —— 那是个老小区，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张敏家的 door 虚掩着，里面传来吵架声。
“你能不能别对孩子这么凶？”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孩子考差了，你好好说不行吗？”
“我怎么没好好说？” 张敏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他天天上课睡觉，我能有什么耐心？你要是看不惯，就自己管！”
林绪推开门，看到张敏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个作业本，眉头皱得紧紧的，她的儿子站在旁边，低着头，眼睛红红的。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个相框，里面是张敏和儿子的合照，照片里的张敏笑得很温柔，和现在判若两人。
“张老师，我是林绪。” 林绪走过去，把档案袋放在桌上，“我知道你在忘忧当铺典当了‘耐心’，我想问问你，典当的时候，温砚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张敏看到档案袋时，脸色突然变了，抓起档案袋就往垃圾桶里扔：“我不知道什么当铺，你快走！”
“你别扔！” 林绪抓住她的手，“你儿子现在怕你，你老公对你有意见，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再想想，典当的时候，温砚有没有说过‘记忆锚点’之类的话？”
张敏愣住了，眼神变得空洞，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坐下，声音带着茫然：“记忆锚点…… 好像有。他说，如果我想恢复记忆，就去找‘第一个让我有耐心的人’。”
“第一个让你有耐心的人是谁？”
张敏看着旁边的儿子，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是我儿子。他刚出生的时候，晚上总哭，我抱着他哄，一点都不觉得烦。可自从典当了‘耐心’，我看到他哭就觉得烦……”
她的儿子跑过来，抱住张敏的腿：“妈妈，我不惹你生气了，你别不要我。”
张敏抱住儿子，哭得更凶了。林绪看着她们，突然想起沈砚说的 “张敏有你要的东西”—— 或许，每个典当者都有一个 “记忆锚点”，只要找到它，就能恢复记忆。那母亲的记忆锚点是什么？父亲的怀表？还是那张旧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