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李老爹三年前过世后，村里人对他的孤立愈发明显。
回到自家小屋，李大山简单烤了兔肉吃完，便躺上了床。身体很累，脑子却异常清醒，白狐那双似人非人的眼睛总在眼前晃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沉沉睡去。
然后，他做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梦。
梦中，他站在溪边，就是救白狐的地方。月光下的溪水银光闪闪，水中倒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脸，而是一张狐面人身的样子。他惊恐地后退，却感觉下身异常沉重，回头一看，一条毛茸茸的白尾正从自己尾骨处生长出来，越长越长...
“啊！”李大山惊叫着从梦中醒来，浑身冷汗。
天刚蒙蒙亮。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又扭头看了看，确认没有尾巴，才长长舒了口气。
只是梦而已，他告诉自己。
起床洗漱时，他发现眼角有些发痒，对着水盆照了照，似乎比平时略微上挑，但也可能是没睡好产生的错觉。
这天上午，村里炸开了锅——张屠夫家的三头肥猪一夜之间全部暴毙。
李大山路过时，看见张屠夫院外围满了人。他挤进去一看，三头猪倒在圈里，每只都是被掏心而死，伤口处留着明显的爪痕。
“哪个天杀的啊！”张屠夫的老婆坐在地上嚎哭，“就指着这些猪过年卖钱啊！”
张屠夫本人则面色铁青，眼神凶狠地扫视围观人群。当他的目光落到李大山身上时，突然定格。
“是你！”张屠夫猛地指向李大山，“昨天你还问我买猪下水，我说不卖，你就怀恨在心是不是？”
李大山一愣：“张叔，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除了你还有谁？你这狼崽子，老子早就看出你不是好东西！”张屠夫越说越激动，“昨天是不是你？啊？是不是你？”
围观村民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李大山，充满怀疑和指责。
李大山百口莫辩。昨天他的确去找张屠夫买猪下水，因为捕兽需要诱饵。被拒绝后他就离开了，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不是我。”他坚持道，“我为什么要杀你的猪？”
“因为你就是个畜生！”张屠夫口不择言地骂道，“不知哪来的野种，李老爹好心收养你，你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这话刺痛了李大山内心最脆弱的地方。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最终还是松开手，转身挤出人群。
背后传来张屠夫的叫骂和其他人的议论声。
“说不定真是他，看他那双眼睛，邪性得很...”
“整天独来独往往山里钻，谁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李大山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小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这种被孤立、被怀疑的滋味他太熟悉了。从小到大，只要村里有什么不好的事，最后总能拐弯抹角地怪到他头上。
3
接下来的几天，李大山尽量避开村民，早出晚归上山打猎。
然而那个诡异的梦并没有结束，反而越来越频繁。每夜他都会梦见自己长出狐尾，有时甚至会在半夜惊醒，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尾骨，生怕真的摸到毛茸茸的东西。
更让他不安的是，他开始注意到一些细微的变化。
他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能听见很远地方的对话；夜间视力也好了许多，甚至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也能隐约视物；原本就灵敏的嗅觉更是提升到了惊人的程度，能分辨出风中带来的各种气味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