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来他不是在爱她,他是在透过她,爱另一个人。原来她这半年的生活,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模仿秀。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沈逾白用“爱”的线,操控着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书房的门忽然响了一下,林薇吓得赶紧关掉文件夹,回头一看,是沈逾白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纸袋,脸上带着笑:“今天花艺师说你学得很认真,插的花很好看。我特意买了你喜欢的……”

他的话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了林薇的脸——苍白,眼泪挂在睫毛上,手里还握着鼠标,屏幕上是他的电脑桌面。

“怎么了?”他走过来,伸手想碰她的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药没吃?”

林薇往后躲了一下,避开他的手。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睛里,此刻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被温柔覆盖。

“我没事,”林薇的声音有点哑,“就是写稿累了,有点头晕。”

沈逾白松了口气,把纸袋放在桌上:“我买了你喜欢的草莓,洗了吃点吧。你上次说想吃,我特意让水果店留的。”

林薇看着纸袋里的草莓,通红通红的,像血。她想起苏晴日记里没写喜欢草莓,沈逾白是第一次给她买。原来在这场模仿秀里,她偶尔也能做一点“自己”,但前提是,不偏离苏晴的“轨道”。

“我有点累,想睡会儿。”林薇站起身,往卧室走。

沈逾白看着她的背影,没说话。客厅里的白玫瑰,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

3 细思极恐的细节

接下来的几天,林薇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沈逾白。她发现,那些以前被她忽略的细节,现在想起来,全是细思极恐的伏笔。

沈逾白每天晚上都会给她读一段书,以前她觉得是浪漫,现在发现,他读的全是苏晴日记里提到的书——《边城》《围城》《月亮与六便士》。苏晴在日记里写“逾白说《月亮与六便士》里的斯特里克兰太自私,他不会像他一样”,沈逾白读这本书时,总会特意把那段话重复一遍,然后看着林薇说:“你看,人不能太自私,要懂得为别人着想。”

他给她买的香水,是祖玛珑的蓝风铃,苏晴日记里写“今天逾白送了我一瓶蓝风铃,说像我的味道”;他给她买的睡衣,是浅粉色的真丝,苏晴照片里有一件一模一样的;他甚至记得她“喜欢”的一切——喜欢的电影是《情书》,喜欢的歌手是陈粒,喜欢的季节是秋天,这些全是苏晴日记里写的。

林薇开始假装顺从。他让她插花,她就插;他让她喝洋甘菊茶,她就喝;他让她听巴赫的《G大调小步舞曲》,她就听。但她心里,已经开始悄悄计划——她要知道真相,要知道沈逾白到底想干什么。

周五晚上,沈逾白值夜班。林薇等到十二点,确认他不会回来,然后偷偷溜进书房,打开了他的常用电脑。这台电脑比备用电脑更隐秘,她试了好几次密码,最后用“苏晴的生日+车祸日期”才打开——密码是“1996061520211016”。

桌面左边,有一个隐藏文件夹,需要右键点击“显示隐藏文件”才能看到,名字叫“观察日志”。林薇点开,里面是一个Word文档,更新到昨天,标题是“林薇行为矫正日志(第182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