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也不在意，只是隔着人群，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静静地看我。
直到他的秘书林蔓，找到了我。
林蔓约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她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懒得开口。
她先沉不住气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江小姐。”
圈内人都知道，林蔓是跟着沈雾清从一间小工作室打拼到如今商业帝国的元老。据说当年沈雾清一穷二白，是林蔓看中他的能力，砸下全部积蓄，死心塌地跟着他。
“沈总他...”林蔓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他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不希望他因为任何事，尤其是一个女人，影响他的事业。”
我脱下白色软呢小香风外套，随手搭在椅背，露出光洁的手臂和精致的锁骨。
慢悠悠地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林秘书，”我放下杯子，“你这话和我说不着。”
林蔓愣住了。
我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她那张写满忠心耿耿的脸，一字一句。
“主动招惹我的人，是他。”
“搞砸了交易，现在还纠缠不清的人，也是他。”
我轻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所以你应该去求沈雾清，让他放过我。”
林蔓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没再看她一眼，拎起包，转身离开。
阳光从玻璃门外照进来，刺眼得厉害。
——
新一季的摸底行业榜单公布。
江序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第一位。
晚饭时，父亲紧蹙多年的眉头终于舒展，他夹了一筷子菜给江序：
“这才是江家的长子，要时刻记住你肩上的责任。”
整个餐桌，只有我哥像一潭死水。
他只是沉默地扒着碗里的饭，对那份来之不易的荣耀没有半分反应。
“哥，我们去吃炸鸡吧！”
我试图打破这窒息的氛围，晃着他的胳膊，“庆祝一下！”
父亲的视线缓缓移到我身上，“江烟潋，女孩子要懂得克制。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也是为了你好。”
他又转向江序，语调依然平稳：
“阿序，你妹妹不懂事，你要引导她。你们未来的路我都铺好了，不要被这些无谓的事情分心。”
他每一句话都像包装着糖衣的铁块，
砸下来，让人无法反驳，只能默默承受。
我低头，不再说话。
江序依旧沉默，只是默默将一块鱼肉，剔掉刺，放进我碗里。
那晚，我躺在床上，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是江序发来的消息：「车库等我。」
我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
我们像两个密谋越狱的囚犯，蹑手蹑脚，避开家里的佣人和监控，成功从别墅溜了出去。
午夜的烧烤摊，烟火气十足。
江序终于有了一丝活气，
他不停地给我剥虾，夹烤串，把我面前的盘子堆成一座小山。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宠溺一笑，
“我们烟烟只要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就好，天塌下来，有哥顶着。”
我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应着，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楚。
可是哥，我不想你这么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