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异常委托
夜雨如针，刺穿新沪市灰蒙的天幕。霓虹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染成一片流动的光河，像被撕碎的记忆碎片，散落在城市的褶皱里。林昭站在“记忆回廊”工作室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触冰凉的玻璃，望着窗外那片被雨水模糊的光影，仿佛在凝视一段永远无法拼合的过去。
他的工作室不大，却极尽精密。墙上悬挂着十二块全息记忆分析屏，此刻正缓缓旋转着一串串神经编码波形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味——那是记忆读取仪运转时特有的气息，像雷雨前的静电，总让他想起童年某个未被命名的夜晚。
“老登有人来了”独特的门铃声轻响。
林昭收回目光，转身走向门口。自动识别系统显示：访客身份加密，授权等级未知。
“请进。”他按下解禁键。
门滑开，一名身着灰袍的男子缓步走入，帽檐压得很低，面容隐在阴影中。他手中抱着一个银色的记忆存储匣，表面刻着新纪元研究所的徽记——一只衔着齿轮的乌鸦。
“林昭先生？”他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是我。”林昭微微颔首，“您需要记忆修复？”
“是的。”灰袍人将存储匣轻轻放在工作台，“我的客户……出现了一些……异常。”
林昭挑眉：“记忆异常？具体表现？”
“他记得自己杀了人。”灰袍人低声道，“但监控、生物数据、时间线都证明，案发时他正在接受记忆清洗——他不可能在那个时间点拥有意识。”
林昭沉默片刻，走向存储匣，戴上神经接口手套。他熟练地将匣体接入分析系统，启动初步解码。
“姓名？”
“代号X。”
“年龄？病史？记忆清洗记录？”
“全部加密，我只能提供记忆片段本身。”灰袍人后退一步。
“您只需分析这段记忆的真实性。”
林昭点头，启动深度扫描。
全息屏亮起，一段记忆影像缓缓浮现——
昏暗的走廊，红得发暗的墙壁，像被血浸透的绒布。一个男人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手术刀。镜头缓缓推进，一名少年站在尸体旁，双手沾满鲜血，脸上却无悲无喜。他抬起头，望向镜头——
林昭猛地一怔。
那张脸...这个场景....为何和我一直以来的梦境如此相似。
不，不是他。那少年眉眼更稚嫩，但那道从眉骨延伸至眼角的细疤，与他一模一样。还有那双眼睛——灰蓝色，像冬日结冰的湖面。
“这段记忆的主人是谁？”林昭声音微沉。
“x客户。”灰袍人答，“他坚称这是他亲身经历，但时间线显示，他当时只有八岁，而死者是十年前才去世的科学家。”
林昭没说话，手指在空中轻点，将记忆帧率放慢。他注意到少年右手小指有一道旧伤——那是他七岁时被玻璃划伤的痕迹，从未对人提起。
“这不可能。”他低语。
“您发现了什么？”灰袍人问。
林昭缓缓摘下手套，目光如刀：“这段记忆……还使用了我的记忆编码协议。”
“什么？”
“新纪元研究所的通用协议是‘乌鸦-7’，但这段记忆使用的是‘回廊-α’——这是我个人开发的私有协议，仅用于修复高敏感客户。”他盯着灰袍人，“你从哪里得到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