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在做什么？”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在宿舍看书呢，有点想你。”他面不改色地说着谎，窗内的他正对着朋友挤眉弄眼。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
“程朗，”我轻声说，“如果我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开心吗？”
他笑了声：“当然会啊，我巴不得你现在就飞到我身边。”
然后我听见他对朋友用气声说“是那个网友”，接着是一阵压抑的笑声。
我没在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2
挂断电话，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脏。
我靠在树干上，深深吸了几口气，八月的热风灌入胸腔，却吹不散那股寒意。
餐厅里，程朗似乎对我的突然挂断有些错愕，但很快又和朋友笑闹起来，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像一根针，扎得我生疼。
不，不该疼，该清醒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为了这次“惊喜”，我特意穿了一条剪裁得体的连衣裙，衬得腰身纤细，脸上也化了精致的淡妆。原本是想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他面前，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也好，至少此刻，我看起来不像个狼狈的“丑八怪”。
我挺直脊背，不再看窗内那个令人作呕的身影，径直走向餐厅门口。
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食物的香气和喧闹的人声。
我没有犹豫，目标明确地朝着他们那桌走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在我自己的世界里敲响了战鼓。
程朗是背对着门口的，但他的一个朋友先看到了我，眼神明显一亮，用手肘碰了碰程朗，低声说了句什么。
程朗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回过头。
那一刻，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情绪变化。
从被打扰的不耐，到瞬间的惊艳，然后是毫不掩饰的、带着狩猎意味的兴趣。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身上迅速扫过，那种打量货物的眼神，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同学，一个人吗？要不要一起？”他旁边那个朋友抢先开口，语气轻浮。
程朗立刻站起身，脸上堆起我从未在视频或照片里见过的、自以为风度翩翩的笑容，试图展现出他作为学长的“优势”。
“你好，我是大二的程朗。”他伸出手，语气刻意放得温和。
“看你面生，是新生吗？需要帮忙吗？”
这副嘴脸，与几分钟前在电话里说出“先看看货色”的他，判若两人。
我停下脚步，就站在他们桌旁，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也是他曾经在微信上跟我炫耀过的那一款。
我没有看那只伸过来的手，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陌生人之间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不需要。”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淡。
程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他的自信受到了挑战，但我的冷淡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征服欲。
“别这么冷淡嘛，学妹。”他往前凑近一小步，压低声音，带着某种暗示，“交个朋友？以后在学校，我可以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