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他曾用不同的语气,在微信上对我说过无数遍。此刻听来,只剩下荒谬和恶心。
我轻轻扯了一下嘴角,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嘲讽的弧度。
“抱歉,”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对你这种类型的,没兴趣。”
说完,我不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干脆利落地转身,朝着餐厅另一侧的出口走去。步伐稳定,没有一丝留恋。
我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带着错愕和不甘的视线,死死地钉在我的背影上。
走出餐厅,热浪再次包裹住我,但我却觉得比里面的冷气更让人舒畅。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我拿出手机,屏幕上果然跳跃着“程朗”的名字,还有接连弹出的微信消息。
我没有接电话,而是直接点开了微信。
映入眼帘的,是几分钟前他发来的消息:
「???怎么挂电话了?」
「生气了?」
紧接着,是十几秒前,在我离开餐厅后发来的:
「你怎么总是这样?」
「我们分手吧。」
「这样吧,为了补偿你,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我舍友,人长的高,还很帅,而且有20厘米!」
3
走出餐厅,南方的热浪裹挟着潮湿扑面而来,却奇异地让我更加清醒。
手机在掌心里震动不休,像一只垂死挣扎的昆虫。
我没有急着拉黑他,而是点开了那条最新消息。
「我舍友,人长的高,还很帅,而且有20厘米!」
配着一个猥琐的表情包。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才在餐厅里强压下去的恶心感再次涌上喉头。
一个月来的温言软语,此刻被这句赤裸裸的、物化女性的话击得粉碎。
原来在他眼里,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一个可以随意衡量、甚至可以“转赠”的物件。
愤怒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反而让我彻底冷静下来。
我截屏了。
将他前后矛盾的关心、刚才轻蔑的言论,以及这条堪称“经典”的“转赠舍友”提议,连同时间戳,一一截屏保存。
然后,我才慢条斯理地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微信、电话、甚至我们曾经互相关注的社交平台小号全部拉黑删除。
世界瞬间清净了。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有樟树的香味,有路边小吃的烟火气,这是我将要生活四年的地方,它不该被一个烂人污染了初印象。
谁知道过了没多久,一个陌生的微信加了我。
看着那个陌生的微信好友申请,验证消息简单直接:“程朗室友,周叙白。”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方停顿了几秒。
程朗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也更加无耻。
他大概以为,我被他的“分手”和轻蔑打击得心神不宁,会饥不择食地抓住任何一根他抛过来的“稻草”,甚至是他室友这根他自以为“优厚”的“补偿”。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之后,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冒了出来:他凭什么觉得他可以这样随意安排我、侮辱我,然后还能全身而退?
如果我就此消失,他大概只会觉得是那个“不敢发照片的网友”自知之明地退场了,或许还会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讲给他的狐朋狗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