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景晨挠了挠头,刚要说话,忽然瞥见院角的老井。那口井是苏家祖辈传下来的,最近总有些怪声,夜里能听见“咕嘟咕嘟”的冒泡声。

“叔,那口井是不是该淘淘了?”他指着井问。

苏父愣了愣:“是啊,前阵子请人来看过,说井下好像有东西堵着,抽水总抽不干净。”

景晨走到井边,俯身往井里看。井水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自己的倒影,可那倒影似乎动了一下,不像他的动作。他心里一动,从怀里摸出个小铜铃,轻轻晃了晃。

“叮铃铃——”铃声清脆,井水忽然翻起一阵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搅动。

“这是……”苏晚凑过来,吓得往后缩了缩。

“没事。”景晨按住她的肩,从墙角拿起根长竹竿,往井里探去。竹竿往下伸了约莫两丈,忽然碰到个软软的东西,带着股腥气。

“是水鬼。”景晨沉声道,“怕是以前有人掉进去过,尸身没捞上来,积了怨气。”

王兰吓得脸都白了:“那、那怎么办?”

“简单。”景晨转身回屋,拿出几张黄符,又找了段红绳,“今晚子时,我来处理。”

到了夜里,月黑风高。景晨把红绳系在黄符上,扔进井里,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井水“哗啦”一声翻涌起来,一个模糊的黑影从水里浮起,发出凄厉的叫声。

景晨举起桃木剑,大喝一声:“尘归尘,土归土,速速离去!”

剑光闪过,黑影消散在夜色里。井水渐渐平静下来,月光落在水面上,像铺了层碎银。

“好了。”景晨收剑回鞘,“以后这井就干净了。”

苏晚递过一块毛巾,看着他额上的汗,轻声说:“以后别总做这些危险的事了。”

景晨接过毛巾,笑了:“有我在,别怕。”

那一刻,苏晚忽然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上门女婿,早已成了苏家的顶梁柱。就像院角的老槐树,默默扎根,却能在风雨来时,为家人撑起一片安稳的天地。

日子一天天过去,景晨依旧每天劈柴、种菜,只是村里谁家有了怪事,都会来找他帮忙。他从不多言,却总能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帖帖。苏晚则跟着他学认草药、看风水,两人偶尔对视一笑,眼里的情意像菜畦里的藤蔓,悄悄爬满了整个小院。

王兰也彻底变了性子,每天变着花样做吃食,嘴里总念叨着“景先生辛苦了”。苏父的身体越来越好,甚至能拄着拐杖到门口晒太阳。

这天,景晨正在院里给苏晚教看罗盘,忽然听见外面敲锣打鼓。出去一看,原来是镇上的乡绅带着人来,说要请他去主持重修镇上的土地庙。

“景先生,您就应了吧,这可是积德的大好事。”乡绅恳切地说。

景晨看向苏晚,苏晚笑着推了他一把:“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

景晨点了点头,转身跟上乡绅。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苏晚站在门口看着,忽然想起他刚来时,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沉默地劈着柴的青年。

原来最好的风水,从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法术,而是人心底的善良与坚守。就像这苏家小院,因为有了景晨,有了彼此的牵挂,才成了世间最安稳的港湾。镇上的土地庙重修工程动工那天,景晨特意带着苏晚去了现场。地基刚挖开,就挖出块青石板,上面刻着些模糊的符文,石缝里还卡着半枚锈迹斑斑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