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键按下的瞬间，苏晓琪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手机从手里滑落到床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后怕瞬间席卷而来 —— 她刚才是疯了吗？竟然主动挑衅那个出了名的 “喷子”？可紧接着，一种扭曲的兴奋又从心底冒了出来，像是在黑暗里看到了一丝诡异的光。
她知道，自己按下了一个可能再也无法回头的开关。
第二章：扭曲的狂欢
那一夜，苏晓琪几乎没合眼。
她躺在床上，手机就放在枕边，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可微信提示音却再也没响起过。她一会儿担心黑山哥根本不屑于理她，会把她的消息当成一个笑话截图发在朋友圈；一会儿又害怕对方答应得太干脆，自己到时候根本骂不过，只会在万人面前丢尽脸面。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楼下传来环卫工人扫地的沙沙声，还有早点摊推车的轱辘声。苏晓琪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坐起来，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蜡黄，眼神疲惫，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灵气。她洗了把脸，看着水龙头里流淌的清水，突然萌生了 “要不就当没发过那条消息” 的念头，可一想到王哥的催促和李萌萌的数据，又把这念头压了下去。
整个白天，她都坐立难安。饭没吃几口，水喝了不少，手机握在手里几乎没放下过。母亲刘桂英看出她不对劲，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也只是含糊地摇了摇头。直到下午四点多，微信终于弹出了一条新消息，发信人正是 “黑山哥”。
不是文字，而是一条五秒的语音。苏晓琪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攥紧手机，走到阳台没人的地方，才敢点开。
“行啊，妹子挺带种。” 黑山哥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一样沙哑，还带着一丝戏谑，“晚上九点，准时连你。别到时候怂了哭鼻子，我可没工夫哄小孩。”
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得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苏晓琪的脸上。她愣了几秒，反而松了口气 —— 至少不用再悬着心了。可紧接着，紧张感又铺天盖地而来，她冲进房间，打开电脑开始搜 “连麦 PK 骂人技巧”“直播互怼常用话术”，把那些看起来够 “狠” 的句子抄在笔记本上，反复背诵。
晚上八点半，苏晓琪开始化妆。她特意挑了一支颜色极深的姨妈色口红，眼线拉得又细又长，末端微微上挑，显得眼神凌厉。她换上了衣柜里最惹眼的一件红色吊带裙，外面套了件黑色皮夹克，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试图从自己身上找出一丝 “不好惹” 的气场。
八点五十分，她坐在补光灯前，手心全是冷汗，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她点开直播软件，提前开启了直播间，在线人数依旧只有寥寥几个，弹幕里表姐 “清风” 发来消息：“琪琪，真要跟黑山哥 PK 啊？要不别了吧，他那人出了名的没底线。”
苏晓琪看着那条弹幕，心里一动，差点就点了 “关闭直播”。可就在这时，墙上的挂钟指向了九点整，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了一条连麦请求，申请人：黑山哥。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里多了几分豁出去的狠劲。她点了 “接受”。
下一秒，黑山哥那张布满横肉的脸就占据了屏幕的右半部分。他剃着锃亮的青皮头，额头上的疤痕在补光灯下格外显眼，嘴角叼着一根烟，没点燃，就那么吊儿郎当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