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俯身细看，笑道：“确实特别，但绝非什么不祥之物。苏相，此女日后必非池中物。”
小凌云伸出食指，轻轻触碰婴儿的小手。令人惊讶的是，一直哭闹不安的婴儿竟抓住他的手指，发出咯咯笑声。
“她喜欢我！”楚凌云惊喜道。
苏穆见状，心中阴霾散去大半：“既如此，不如请楚公子为小女取名？”
楚夫人推辞：“这如何使得。”
“无妨，童言最真。”苏穆笑道。
楚凌云歪头想了想：“紫眸如玉...就叫她苏紫玉如何？”
“苏紫玉...好名字！”苏穆抚掌大笑，“从今往后，我孙女便名紫玉。”
谁也没想到，这次相遇，在两个孩子心中埋下了不解之缘的种子。
2 青梅竹马
时光荏苒，转眼十年过去。
丞相府后花园，一个紫眸少女独自坐在秋千上，神情落寞。尽管面容精致如画，但那层淡紫色眼膜让过往的下人都不自觉地避开视线。
“小姐，天气凉了，回屋吧。”丫鬟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苏紫玉早已习惯他人的畏惧，轻轻点头，从秋千上跳下。她走向书房，这是她每日最快乐的时光——只有埋首书海，才能暂时忘记自己被孤立的现实。
“紫玉！紫玉！”
熟悉的声音从墙头传来。苏紫玉回头，只见楚凌云利落地翻过院墙，手中提着个小笼子。
“楚哥哥！你怎么又翻墙进来？”苏紫玉忍不住责备，眼中却闪着欣喜。
楚凌云如今已是翩翩少年，剑眉星目，颇有乃父风范。他笑着举起笼子：“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西域进贡的月光兔，晚上皮毛会发光呢！”
笼子里的小兔确实特别，眼睛如红宝石般闪亮。苏紫玉伸手抚摸，小兔亲昵地蹭着她的手指。
“真可爱！谢谢你，楚哥哥。”苏紫玉展颜一笑，紫眸弯如新月。
楚凌云看着她，认真道：“紫玉，你笑起来最好看。这兔子的眼睛虽是红色，却不如你的紫眸特别。”
苏紫玉神色一黯：“楚哥哥不必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眼睛吓人。”
“谁说的？”楚凌云皱眉，“我爹说过，边塞有种紫水晶，价比黄金，是祥瑞之兆。你的眼睛比那些水晶还要美上百倍。”
这样的安慰，楚凌云十年来说了无数次。自满月宴初见后，他便经常往丞相府跑。起初是随母亲正式拜访，后来熟门熟路了，就直接翻墙而入。无论外人如何非议苏紫玉的紫眸，楚凌云始终视她如珍宝。
“今天先生教了什么？我带了新出的《九州异闻录》，一起看？”楚凌云从怀中取出书籍。
苏紫玉眼睛一亮：“太好了！我正好读到有关西域风俗的篇章，有许多不解之处。”
两人并肩走向书房，背影和谐如画。远处廊下，苏穆看着这一幕，欣慰抚须。
“父亲，楚公子又来了。”苏文渊悄声道。
苏穆微笑：“凌云这孩子，心性质朴，待玉儿真诚。十年来，他是唯一不惧紫眸，真心与玉儿相交的人。”
“可楚家是武将之首，我们苏家是文臣之巅，走得太近，恐招陛下猜忌。”苏文渊忧心道。
苏穆摇头：“儿孙自有儿孙福。玉儿因紫眸受尽冷眼，有凌云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