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装醉，听着他们商量如何让我「出丑」。
听着孟晚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阿言，舟舟也太不胜酒力了，我们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好吧？」
听着沈言温柔地回答：「没关系，她一个女孩子，那些男人不敢对她怎么样的。我们去看日出，别管她。」
我躺在冰冷的卡座上，从指甲缝里掐出血来，才克制住自己没有跳起来撕碎他们。
那包药，不是什么致命的东西，只是会让人昏睡的安眠药。
孟晚的目的，是想让我第二天在全班同学面前丢脸，错过毕业合影，成为一个笑话。
而沈言，是她的帮凶。
「不可能……」沈言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你明明什么都不记得……」
「我是不记得，」我冷笑一声，「因为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好心人，他把我送回了酒店，还帮我拷贝了酒吧的监控录像。」
当然，没有什么好心人。
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早就察觉到孟晚对我的敌意，也预料到她会在毕业旅行中对我下手。
那杯酒，我根本没喝，在他们转身的时候就倒掉了。
那段视频，是我提前在酒吧的角落里，用DV机录下的。
我看着沈言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沈言，你以为孟晚是什么纯洁无瑕的小白花吗？」
我点开手机里的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我这三年来收集的所有证据。
孟晚如何校园霸凌其他同学，如何敲诈勒索低年级的学弟学妹，如何为了一个奢侈品包包，和校外的社会青年不清不楚。
一条条，一桩桩，触目惊心。
「你以为她是为了救我而死？」我笑得残忍，「你错了。那天，她根本不是为了救我。」
我将一张陈旧的报纸复印件拍在桌上。
那是当年的社会新闻，标题是「女大学生见义勇为，命丧歹徒刀下」。
报道里，我是那个被歹徒挟持的人质，而孟晚，是为了救我，被歹徒失手杀害的英雄。
「沈言，你再仔细看看这张照片。」
我指着报纸上一张模糊的现场照片。
照片里，孟晚倒在血泊中，而那个所谓的「歹徒」，正惊慌失措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凶狠，只有恐惧。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在杀人之后，为什么不跑，反而留在原地，像是吓傻了一样？」
沈言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4
「你想说什么？」沈言的声音沙哑。
「我想说，你爱上的，根本不是什么天使，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我将另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这是当年那个『歹徒』的口供。他叫李强，是个小混混。他说，那天，是孟晚花钱雇他，让他假装抢劫我，目的就是为了在你的面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她想让你看到，她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样，你就会对她死心塌地。」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李强是个瘾君子。那天他毒瘾犯了，情绪失控，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我，结果孟晚冲上来拉扯的时候，刀子不小心捅进了她的腹部。」
「所以，沈言，她不是为了救我而死，她是为了自己的愚蠢和恶毒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