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记忆的闸门瞬间被冲开——冲天的火光、灼热的空气、呛人的浓烟、倒在杂物间里昏迷的少年、她用尽全身力气拖拽他的手臂、皮肤被烧伤的刺痛……她想起来了!十年前,她家附近的工厂大火,她确实救过一个少年!只是后来因为发烧,关于那场火灾的记忆,慢慢模糊了。

原来,她救的人是沈砚辞!

所以他认识她,所以他会答应她荒唐的求婚,所以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复杂的情绪——那不是审视,是感恩,是寻找了很久终于重逢的悸动!

林晚棠的心脏狂跳起来,手里的相册差点掉在地上。原来这场婚姻,不是她绝望下的随机选择,而是他跨越十年的,蓄谋已久的重逢。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沈砚辞站在门口,看到她手里的相册,和她震惊的表情,眼底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了然的温柔。他慢慢走进来,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想起来了?”

林晚棠抬起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十年前那个在火海里等待救援的少年,如今成了她的丈夫,成了她的依靠。原来她以为的绝境逢生,从来都不是偶然,是他用十年时光,为她铺好的救赎之路。

“沈砚辞……”她哽咽着开口,话没说完,就被他轻轻抱住。他的怀抱很暖,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将她所有的不安和委屈,都轻轻抚平。

“晚晚,”他贴着她的耳朵,声音温柔得能融化冰雪,“我找了你十年。幸好,终于等到你了。”

2 画室旧相册,十年前的那束光

画室里的空气静得发稠,只有两人交叠的心跳声,像鼓点般敲在寂静里。林晚棠仰着头,泪水糊住了视线,却能清晰地看到沈砚辞眼底的深邃——那片曾让她看不懂的海,此刻正翻涌着温柔的浪,还裹着点失而复得的珍视,没有质问,只有尘埃落定的轻缓。

“你……你早就知道是我?”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攥着那本泛黄的相册,纸页边缘的焦痕硌得掌心发疼,像在提醒她十年前那场灼热的过往。

沈砚辞没立刻回答,只是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他的指尖带着体温,轻轻蹭过她脸颊的泪珠,动作轻得像碰易碎的瓷,连呼吸都放得柔:“嗯。”一个低哑的音节,落在空气里,“从你在酒店抓住我手腕的那一刻,我就认出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那眼神专注得像在描摹一幅珍贵的画:“即使过了十年,你的眼睛还和当年一样,亮得能穿透火光。”

指尖的温热透过泪痕渗进皮肤,林晚棠的心脏像被温水漫过,又酸又胀。原来酒店大堂那场荒唐的“闪婚提议”,从来不是她的孤注一掷,是他等了十年的“将计就计”——在她摔进深渊时,他早早就伸好了手,只等她抓住。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哽咽着,泪水又涌了出来,砸在沈砚辞的手背上,带着点微凉的湿意。

沈砚辞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眼角,把新溢出的泪拭去,眸光沉了沉:“一开始你情绪太乱,我不想用‘救命之恩’绑着你。”他顿了顿,唇角牵起一抹极淡的自嘲,像在说一件遗憾的事,“后来……我想等你自己想起,或者,等你愿意认识现在的沈砚辞,而不是只记得十年前那个在火里发抖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