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声,交织在一起。
我甚至能想象出医院里那一片混乱的景象。
沈浩的惊慌,婆婆的哭喊,白若琳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丑态。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早就编排好的戏剧。
而我,是那个冷漠的观众。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对着话筒,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
“晚了。”
说完,我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将手机关机,扔进了包里。
我的脑海中,闪过那些深夜里查阅过的资料。
鹅膏毒肽,一旦进入血液,就会不可逆地损伤肝细胞和肾细胞。
除非在食入后极短时间内催吐洗胃,否则,等待中毒者的,只有痛苦而缓慢的死亡。
医生说沈浩和婆婆也有不适,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那锅汤那么“鲜美”,他们不可能一口不尝。
只是,主角是白若琳,他们只是配角。
他们吃的量少,只会遭点罪,死不了。
死不了,才更是一种折磨。
警笛声意味着事情已经闹大,警方肯定会介入调查。
但这一切,也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沈浩曾经对我好的那些瞬间。
我们刚恋爱时,他会在寒冷的冬夜,把我的手放进他的大衣口袋里。
他会记得我所有喜欢吃的东西,会笨拙地为我学做我爱吃的菜。
一丝尖锐的痛楚,从心脏最深处传来。
但很快,这丝痛楚就被更深沉的冷漠和恨意所覆盖。
那个沈浩,早就在三年的冷暴力和一次次的背叛中,死去了。
现在的这个,只是一个叫沈浩的陌生人。
一个刽子手。
我拿出手机,重新开机。
没有理会那几十个未接来电和无数条信息。
我点开短信,找到沈浩的号码,编辑了一条信息:
“我们离婚吧。法院见。”
发送。
然后,我将沈浩、王秀琴,以及所有沈家亲戚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干脆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我彻底切断了过去,也彻底斩断了回头路。
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新生了。
05
果不其然,在我切断所有联系不到十分钟后,一个陌生的号码执着地打了进来。
我接了。
“是顾清霜女士吗?我是市刑侦支队的张警官,关于今晚在您家中发生的食物中毒事件,需要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对方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警官你好。”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我刚和我闺蜜聚会完,正准备回家,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冷静地陈述出来。
我详细地报出了我闺蜜林悦的姓名、电话,以及我们聚会的咖啡馆名字、时间,甚至我们聊天的具体内容,我都信手拈来。
林悦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在这段婚姻里受了多少委屈的人。
在我的计划开始前,我就已经和她打过招呼。
她虽然震惊于我的计划,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