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屏住呼吸。
里面的声音很模糊，断断续续的，像是有人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她想敲门，手刚抬起来，又停住了。她怕，怕看到自己无法承受的画面。
就在这时，书房里的声音突然停了。
苏晴吓得赶紧缩回手，转身想回卧室，脚下却不小心碰到了走廊的花瓶，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书房的门，瞬间开了。
林屿站在门内，背对着走廊的灯光，看不清表情。他穿着那件常穿的白色睡袍，领口有些凌乱，头发也比平时蓬松些。
“晴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怎么还没睡？”
“我……我渴了，来倒杯水。”苏晴的心跳得飞快，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他。
林屿侧身让她过去，“早点睡吧，很晚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苏晴闻到他身上那股味道突然变浓了。不再是淡淡的松针混合着若有似无的气息，而是变得尖锐起来，带着点野性的腥甜，像是……血的味道？
她猛地抬头看向林屿的脖颈，睡袍的领口往下，似乎有一抹极淡的红色，被他下意识地用手掩住了。
“你受伤了？”苏晴脱口而出。
林屿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有，可能是刚才不小心蹭到了什么。”他放下手，领口处的红色已经不见了，“快去睡吧。”
苏晴没动，定定地看着他。他的脸色比平时更白了，嘴唇也没了血色，眼底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红血丝。
“阿屿，”苏晴的声音有些发颤，“你到底在书房里做什么？”
林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她的目光：“没什么，就是处理点工作上的事，有点累罢了。”
“我听到声音了。”苏晴坚持道，“你在难受，对不对？”
林屿沉默了。走廊的灯光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神情晦暗不明。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晴晴，别问了。有些事，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可我是你妻子啊！”苏晴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像柳眉说的那样……”
后面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林屿猛地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里面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一丝……绝望？
“如果是呢？”他突然问，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苏晴心上，“如果我真的不是人，你会怎么样？”
苏晴的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客厅的窗户突然“啪”地一声被风吹开了，夜风吹进来，带着深秋的寒意，卷起窗帘，露出窗外沉沉的夜色。
而窗外的树梢上，不知何时，蹲坐着一个黑影，借着月光能隐约看到，那黑影的轮廓，像极了一只蓄势待发的……狐狸。
它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绿的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屋里的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