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卷宗里有一张现场勘查图,上面标注了一个细节:在距离死者林帆五米远的路边草丛里,发现了一枚掉落的校徽。
校徽是市一中的。
而校徽背面,用修正液,画着一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太阳。
我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这个太阳的图案,我认识!
苏晴有很多画画的本子,在每一本的右下角,她都会画上这样一个标记。
她说,这是她的专属签名,希望自己能像太阳一样,温暖身边的人。
十年前,苏晴就是市一中高二的学生。
她不是目击者。
她就在现场!她离死者只有五米远!
一个可怕的推论在我脑中成型:那辆肇事逃逸的黑色轿车,会不会……就是苏晴家里的车?
她不是目击者,也不是肇事者,她是……肇事者的同乘人员?
或者,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包庇真正的凶手?
如果是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无尽的负罪感,让她把每年的7月13日,都当成自己的审判日。
她选择用“意外”来惩罚自己,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是偷来的。
而她之所以想拉着我一起死,或许是因为,我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温暖和光明。
她深陷地狱,却自私地,想把唯一的光也拉进深渊,这样她就不会那么孤独。
这是一种极度病态的、扭曲的爱。
我走出交警队,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真相像一把双刃剑,割开了包裹着脓疮的纱布,也割得我鲜血淋漓。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是我在做密室设计时,认识的一个私家侦探,老K。
“老K,帮我查个人,十年前,市一中,叫苏晴。重点查她家的背景,尤其是她父母,以及他们家在十年前,有没有一辆黑色的轿车。”
“没问题,”老K的声音很干脆,“不过价格……”
“钱不是问题,”我打断他,“我只要最快、最详细的资料。今晚八点前,必须给我。”
挂了电话,我开车前往安康精神病院。
我想见一见那个受害者的母亲,赵静兰。
或许,她那里,有连警察都不知道的线索。
然而,当我到达精神病院,向护士提出探望请求时,却被告知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
“赵静兰?她上周就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她的病好了?”
“好什么啊,”护士撇撇嘴,“是她家人把她接走的。不过也奇怪,她都住院快十年了,哪来的家人?来接她的是个年轻姑娘,出手特别大方,给医院捐了一大笔钱,办了出院手续就把人带走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那个年轻姑娘,长什么样?”
护士想了想,说:“挺漂亮的,又高又瘦,说话细声细气的,好像……姓苏。”
(五)
姓苏的年轻姑娘。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苏晴!
她竟然把赵静兰从精神病院接走了!
她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