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
她把受害者的母亲藏起来了。
一个疯癫了十年,满心只有仇恨的女人,落到了策划了三百次死亡的苏晴手里……
我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把人接到哪里去了?你们有地址吗?”我急切地追问。
“这我们哪知道,属于病人隐私。”护士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慌乱没有任何用处。
苏晴既然能把人接走,就说明她有周密的计划。
我立刻给老K打电话,让他动用一切关系,查询全市所有酒店、短租公寓的入住记录,寻找苏晴或者赵静兰的踪迹。
同时,排查苏晴名下以及她父母名下的所有房产。
“加钱!不管多少钱,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她们在哪!”我对着电话低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我开着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转圈,大脑飞速运转。
苏晴为什么要接走赵静丹?
赎罪?弥补?
不。
如果只是为了弥补,她大可不必如此偷偷摸摸。
她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把这个唯一的,可能还记得某些线索的“人证”,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她害怕,害怕十年前的真相败露。
她的“自杀”仪式,或许不仅仅是自我惩罚,更是一种献祭,一种对亡灵的安抚。
但现在,她可能觉得这种安抚不够了。
她需要一个更彻底的“了结”。
下午六点,老K的电话打了过来。
“查到了。你女朋友在西郊的‘月湖’别墅区,有一套以她母亲名字登记的房产,是三年前买的,一直空着。一周前,她找家政打扫过。我查了那附近的监控,昨天下午,有一辆车牌被遮挡的商务车开进了别墅区,再没出来过。门口的保安说,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女人,扶着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太。”
地址到手了。
我的心跳得像战鼓。
月湖别墅区。
那里我知道,偏僻,安保严格,几乎与世隔绝。
一个完美的囚禁之地,或者……行刑之地。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驱车前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暴雨将至,乌云像铅块一样压在城市上空,让人喘不过气。
路上,我收到了老K发来的第二份资料。
是关于苏晴家庭背景的。
她的父亲,苏文博,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主营业务是远洋贸易。
母亲是大学教授。
家境优渥,背景干净。
但在资料的最后,有一条不起眼的记录。
十年前,也就是车祸发生后的第二个月,苏晴的父亲苏文博,曾通过离岸公司,向一个海外账户汇入了一笔巨款。
收款人信息不明。
而苏晴,也是在那个暑假之后,就被家人送去了国外,读了三年高中才回来。
所有线索都串起来了。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开车的,极有可能就是苏晴本人。
苏文博动用他的财力和人脉,抹平了所有的痕迹,将女儿送出国外避风头,甚至可能收买了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