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当年救你的样子真可笑。"白雨柔的笑声突然靠近，"举着灭火器冲进火场，脸都熏成黑猫了。"
监护仪的滴答声骤然加快，叶清妍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原来十二岁那年从仓库大火里背出来的少年，早就在华尔街的金钱游戏里烧成了灰。
......
"患者手指动了！"
尖叫声炸响的瞬间，叶清妍看见无数光斑在视网膜上跳跃。二十三年的人生如电影胶片在眼前飞掠，最终定格在车祸时陆景珩腕间反光的胶带。
"妍妍？"熟悉的雪松香水味笼罩下来，陆景珩通红的眼眶近在咫尺，"你知道这三个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她望着天花板缓慢转动的监控探头，舌尖抵住上颚咽下血腥味。当白雨柔扑到床边时，她准确捕捉到对方领口若隐若现的吻痕——和陆景珩锁骨处的齿印如出一辙。
"表姐......"白雨柔的眼泪滴在她手背，"医生说你可能会有认知障碍。"
叶清妍突然剧烈颤抖，像受惊的幼鹿般蜷缩进陆景珩怀里："你们是谁？"她感觉到男人瞬间僵硬的肌肉，"爸爸呢？我要爸爸......"
"病人可能出现逆行性失忆。"主治医师翻着病历，"尤其会遗忘造成心理创伤的事件。"
在陆景珩看不见的角度，叶清妍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掌纹里还残留着车祸时参盒木屑刺破的伤痕，现在这伤痕将成为最完美的面具。
......
"当心台阶。"陆景珩托着她肘弯的动作温柔至极，西装袖口却谨慎地避开了她手上的留置针。叶清妍靠在他肩头数着他的心跳，比正常速度快了十五拍。
白雨柔举着黑胶伞走在前面，蕾丝裙摆扫过别墅台阶上未干的血迹——那是上周被她"失手"摔死的布偶猫留下的。
"姐姐的卧室保持原样呢。"白雨柔推开雕花木门，窗边钢琴上摆着他们三人的合影。照片里陆景珩的手虚搭在她腰间，指尖却朝着白雨柔的方向倾斜。
叶清妍突然抱头尖叫，打翻了床头柜上的药盒："好多血！玻璃......山崖......"她疯狂撕扯头发，直到陆景珩擒住她手腕按在枕头上。
"只是噩梦。"他呼吸喷在她耳后，"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叶清妍透过泪光望着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那后面藏着白雨柔找人安装的窃听器。她抽泣着钻进陆景珩颈窝："别走......"
当男人手掌抚上她后背时，她听见他胸腔里震荡着得逞的笑声。殊不知她的指甲正贴在他后颈动脉上，随着心跳声轻轻敲击摩尔斯电码。
第二章 疼痛是最好的面具
复健室的落地镜映出叶清妍颤抖的小腿，汗珠顺着脊椎滑进护腰绷带。她数着器械运转的机械声，在第三十七次抬腿时突然脱力，整个人栽向理疗床。
"患者心率过速！"实习护士冲过来时，叶清妍的指甲正死死抠着床沿。她透过被汗水浸湿的睫毛，看见陆景珩的皮鞋尖停在三米外的位置——这是他安全观察的距离。
"陆太太太拼了。"主治医生程墨扶起她汗湿的后颈，"肌肉萎缩需要循序渐进。"
叶清妍就着对方的手吞下药片，舌尖尝到维生素B12的酸涩。玻璃杯沿上的口红印在程墨白大褂袖口，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今天送来的药没被调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