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珩终于走近，用丝帕擦拭她额头的动作像在保养古董："妍妍要是能说话，肯定嫌你们进度太慢。"他腕间的沉香手串擦过她锁骨，那里埋着心脏监护仪的无线电极片。
"我想......快点记起来。"叶清妍歪头蹭他掌心，余光瞥见门外白雨柔晃动的裙摆。她突然剧烈咳嗽，将含在舌底的药片黏在程墨袖口内侧。
白雨柔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冲进来时，叶清妍正趴在陆景珩肩头抽泣："那个总在我梦里尖叫的红裙子是谁？"
"只是噩梦。"陆景珩轻拍她后背的节奏乱了半拍，"明天开始让雨柔陪你来复健，我亲自盯着新药研发。"
叶清妍在泪光中看见白雨柔涂着丹蔻的指甲掐进爱马仕包带。这个蠢货永远学不会控制表情，就像此刻她脸上扭曲的嫉恨根本藏不住。
......
午夜的心电图机发出规律嗡鸣，叶清妍数到第3746次心跳时，终于听到走廊尽头电梯的响动。她摸出藏在石膏夹层里的触控笔，轻轻敲击床栏金属管。
三长两短的回声从配药室传来时，她翻身打翻水杯。值班护士的脚步声远去的瞬间，通风口滤网被轻轻掀开，陈伯满是机油味的手递进来微型摄像头。
"小姐要的东西。"老人声音带着哽咽，"车库监控拍到车祸前三天，白小姐动过刹车油管。"
叶清妍用牙齿撕开防水袋，SD卡擦过尚未愈合的牙龈。监控视频里白雨柔蹲在车底的画面，与陆景珩书房抽屉里的车辆维修单完美重合。
"方总监查到他们在瑞士的联名账户。"陈伯又塞进来一部老式诺基亚，"明天复健课有惊喜。"
叶清妍刚要开口，走廊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迅速将证物塞进枕头芯，抓起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猛摇两下："爸爸别走！"
陆景珩推开门的瞬间，看到的是缩在床角哭泣的未婚妻。月光照着她手里攥着的相框，那是十二岁叶清妍背着烧伤少年冲出火场的新闻截图。
"又做噩梦了？"他按下呼叫铃的动作带着不耐烦，"要不要加大镇静剂剂量？"
叶清妍扑进他怀里，顺势将相框尖锐的边角抵在他心口："为什么我救的人要害我？"她感觉到男人瞬间绷紧的胸肌，"医生说我的记忆会杀人......"
"幻觉而已。"陆景珩夺走相框扔进垃圾桶，金属撞击声惊动了窗外的乌鸦，"下周搬回公馆住，这里太影响你康复。"
......
白雨柔第五次调整瑜伽裤腰线时，叶清妍的轮椅正卡在复健室门槛。她故意将止痛药抖落在地，在俯身瞬间将窃听器粘在对方鞋底。
"表姐连勺子都拿不稳呢。"白雨柔捡药片的手掐住她手腕，"要不要我喂你？"
叶清妍突然惊恐地后仰，轮椅撞翻器械架发出巨响。赶来的医护人员扶起她时，她哆嗦着指向白雨柔："红裙子！梦里的红裙子！"
趁着混乱，程墨快速调换检测报告。他高声宣读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患者血液里检出异丙酚！这种麻醉剂过量会导致永久性脑损伤！"
"不可能！"白雨柔的Gucci手包砸在诊疗台上，"我亲自监督用药......"她突然闭嘴的样子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鹅。
叶清妍歪着头啃手指，看着陆景珩当众掌掴白雨柔。男人暴怒的模样和昨夜偷吻对方后颈的温柔，在阳光里割裂成两副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