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阵阴风袭来。我听见"嘶嘶"的声响,像是很多人在同时吸气。裳颖的红嫁衣无风自动,她挡在我面前,长发飞舞。
"滚!"她一声厉喝,声音完全变了调,尖锐得刺耳。
阴风戛然而止。路灯下,我看见几个模糊的影子仓皇逃窜。
"没事了。"裳颖恢复温柔模样,挽住我的胳膊,"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我心跳如鼓,不知是吓的还是感动的。这个病娇女鬼,似乎真的把我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到家后,我破天荒地主动给她上了炷香:"那个...谢谢你啊。"
裳颖惊喜地看着香火被自己吸收,眼睛亮晶晶的:"郎君关心我?"
"算是吧。"我挠头,"毕竟你救了我。"
她开心地满屋子飘,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我忽然觉得,如果忽略她是个鬼的事实,这画面还挺温馨的。
睡前,裳颖突然问我:"郎君,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我摇头。
"因为你的眼睛。"她轻抚我的脸,虽然碰不到,"和我夫君一模一样。"
我正想问详情,她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今天先睡吧,故事还长着呢。"
月光下,她的侧脸美得不真实。
2 中元惊魂夜
中元节后的第一个清晨,我顶着黑眼圈给裳颖烧了碗"特供"泡面。
纸灰打着旋儿升空时,她正趴在我背上数我的睫毛。
"郎君的眼皮在跳呢。"冰凉的手指虚抚过我眼睑,"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两边都在跳,是要发横财还是倒大霉?"
我拍开她透明的手:"是被你压的鬼压床。"
昨夜这祖宗非说中元节阴气重,要给我"护法",结果整晚像八爪鱼似的缠着我。
凌晨三点我还听见她在哼《鬼新娘》,调子跑得阎王爷都能气活过来。
裳颖飘到我对面,嫁衣下摆悬在早餐摊的热气里。卖煎饼的大爷突然打了个喷嚏,疑惑地搓搓胳膊:"怪事,大夏天的冒寒气..."
"娘子,"我压低声音,"您能别在公共场合散发冷气吗?人家以为我自带移动空调呢。"
她眨眨眼,突然把脸凑到煎饼铛上方。大爷手一抖,鸡蛋液直接泼在了自己裤子上。
我赶紧拽着她逃离现场。裳颖笑得花枝乱颤,发间珠钗叮当作响:"郎君你看,我能当除湿器!"
"您还能当瘟神。"我揉着太阳穴,"今天店里要接个大单,您老能不能安分点?"
裳颖立刻垮下脸:"你要去见那个狐狸精?"
她说的是苏老板,我最大的客户。那女人确实漂亮,但更可怕的是她总用看砧板肉的眼神打量我——后来我才知道她家开殡仪馆的。
"那是金主爸爸...不是,金主妈妈。"我纠正道,"她订了五十对纸人童男童女,今天验货。"
裳颖的红盖头无风自动:"我要一起去。"
"不行!上次您去人家茶楼,所有龙井都结冰了!"
她突然飘到我面前,嫁衣像充了气似的鼓起来。路边的流浪狗夹着尾巴逃走了,树梢的麻雀集体坠机。
"我、要、去。"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子。
我认命地叹气:"约法三章:一不准显形,二不准降温,三..."话没说完,她化作一缕红烟钻进了我的玉佩里。
玉佩是爷爷留下的,据说能辟邪。现在它烫得像块烙铁,裳颖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第三是什么呀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