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所有人都在期待李菀的回答。
我看到李菀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的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哀求，我知道那是她在求我，求我上前一步，带她离开这里。
我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我想冲上去，想把她拉到我身边，想告诉所有人她是我的。
可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动。我看着自己磨得发亮的皮鞋，看着口袋里那条廉价的项链，再看看顾明宇手里的钻戒，想象着周围人鄙夷或同情的目光。
我只是个穷学生，我给不了她盛大的婚礼，给不了她家族需要的联姻，甚至连保护她不被这些压力裹挟的能力都没有。
最终，我还是转身，像个逃兵一样狼狈地跑出了宴会厅。
刚出酒店大门，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我的衣服，顺着头发流进衣领，和脸上的眼泪混在一起，咸涩的味道弥漫在嘴角，再也分不清哪是雨，哪是泪。
我蹲在路边，死死攥着那条没送出去的项链，任由雨水冲刷着我所有的不甘——原来在现实面前，我的喜欢，真的这么廉价。
第四章 阁楼的时光
从那天起，我和李菀就断了联系。
我搬离了学校附近的出租屋，在北城的老城区租了一间阁楼。
阁楼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旧衣柜，但我很满足，因为这里离“长街”很近，我可以每天都去那里坐一坐，点一杯最便宜的美式，一坐就是一下午。
我开始没日没夜地工作，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项目中。
我想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抵御现实的风雨。
期间，林薇来找过我几次。她是李菀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知道我们所有过往的人。
每次她来，都会选在“长街”的咖啡馆，坐在我们以前常坐的靠窗位置。
“苏宁，你就打算这样下去吗？”她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勺子，眼神里满是无奈，“菀菀她……过得不好。顾明宇对她根本不上心，上次我见她，眼底的黑眼圈重得都遮不住。”
我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滚烫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指尖，却暖不了心里的冷。
“她过得不好，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强迫自己挤出冷漠的语气，甚至不敢抬头看林薇的眼睛，“林薇，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林薇猛地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轻轻叹了口气：“苏宁，你真是个懦夫。”她起身离开时，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像在嘲笑我的逃避。
她走后，我把脸埋在臂弯里，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我不是懦夫，我只是——怕听到更多她的消息，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找她，更怕再次面对那种“给不了她幸福”的无力感。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献给了工作。
项目一个接一个地完成，我的名字开始出现在行业报告里，身边的人从“小苏”变成了“苏总”。
我买了车，换了宽敞的房子，家里的家具一应俱全，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直到现在，我还是习惯每天去“长街”坐一坐，点一杯最便宜的美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