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坐。”他的语气很温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看过你的资料，成绩不错，也能吃苦，是个有上进心的孩子。但你也该明白，你和菀菀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家境，还有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
服务员送来咖啡，他没动，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拿着这笔钱，离开菀菀。”他的声音冷了几分，“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国外的大学，学费生活费都由我承担，你的前途会是一片光明。”
我没有看那张支票，指尖攥得发白，只是直视着他的眼睛：“李董，我喜欢菀菀，不是因为她的家境，也不是为了钱。我想和她在一起，是想靠自己的手，给她幸福。”
“靠自己的手？”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那你觉得，什么是幸福？是让她跟着你挤出租屋，吃路边摊，担心下个月的房租？苏宁，你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保障，拿什么给她幸福？你所谓的喜欢，在现实面前，太廉价了。”
那天的谈话最终不欢而散。
我走出餐厅时，冷风迎面吹来，却看到李菀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圈红红的，显然是等了很久。
“对不起，苏宁。”她扑进我怀里，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我爸爸他非要找你，我拦不住……”
“没关系。”我轻轻拍着她的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心里却像被钝刀反复切割一样疼。
我知道，李董说的是现实，我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买不起，连带她去好一点的餐厅都要犹豫很久，这样的我，真的能给她幸福吗？
现实像一堵冰冷坚硬的墙，清晰地横亘在我们之间，让我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从那天起，我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
白天泡在图书馆，晚上去做兼职，哪怕手上磨出了水泡，累得沾床就睡，也从没想过放弃。
我拿下了国家级的奖学金，跟着导师参与了市中心地标建筑的设计项目，简历上的经历越来越丰富，手上的老茧也厚了一层又一层。
我以为只要再努力一点，再优秀一点，就能敲开那堵现实的墙，就能离李菀近一点。
可我没想到，现实的墙，远比我想象的要高，要冷。
李菀二十岁生日那天，她父亲为她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地点在北城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邀请的全是商界名流和名门望族。
我找同学借了套合身的西装，又花了半个月工资买了一条项链，攥着礼物盒站在宴会厅门口时，还是被门口的侍者打量了好几眼。
走进宴会厅，璀璨的水晶灯晃得我眼睛发花。我像个异类一样站在角落，看着李菀穿着白色礼服，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
而她身边站着的男人，我认得——顾明宇，顾氏集团的公子，和李家门当户对，也是我之前在财经新闻上见过的，李菀父亲为她“精心挑选”的伴侣。
突然，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聚光灯打在了顾明宇身上。
他拿着一杯香槟，缓缓走到李菀面前，单膝跪地，从丝绒盒子里拿出一枚硕大的钻戒，举到李菀面前：“菀菀，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嫁给我，我会给你全世界最好的生活。”
